阮棉棉很快拧了一个温热的帕子替司徒曜擦了擦嘴角。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司徒曜的脸一丝血色皆无,寻常时候最有神采的凤眸也黯淡得没有半点光亮。
“阮棉棉……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阮棉棉的手顿了顿:“这话……也要分怎么说。
堂堂七尺男儿,妻子活着的时候你欺骗她,明知她的死有蹊跷,却只知道跪在坟前忏悔。
上一世的你的确是够没用的!
至于这一世么……
如果你还想像上一世那样寻个什么物件儿抱着忏悔一辈子。
或者如同你刚才说的那样,抹脖子服毒上吊,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司徒曜灰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阮棉棉,你说话真是不中听。”
阮棉棉用帕子在他脸上重重擦了一把:“你当我喜欢和你说这些!”
跟个知心大姐一样念了那么多,她都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司徒曜有气无力道:“虽然不怎么中听,但说得真是好。
我再不能做个窝囊废了,就算是要死,也要先把那些害了阮氏,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弄死。”
阮棉棉的心脏颤了颤。
今天她才发现,放狠话真的不一定要咬牙切齿瞪眼珠子。
就像黑化的人不需要化浓妆一样。
眼前这渣男看起来都快断气了,放出来的话却是真狠。
身为一个法治社会中长大的人,亲手弄死仇家这种事情不现实。
但她不得不承认,快意恩仇的确是爽。
她把手里的帕子往旁边一扔:“照你的话说,上一世阮氏的死那青青定然脱不了干系,皇长孙也是被她算计的。
可你们翁婿两个在一起谋划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动手报仇?”
司徒曜道:“青青不过是颗棋子而已,既是要报仇,自然不能打草惊蛇。”
“那杨氏呢?”
提起这个女人,阮棉棉的声音立刻就变冷了。
阮氏也不知怎么招惹了这恶毒妇,竟两辈子都遭她算计。
司徒曜道:“之前我以为阮氏只是受了伤,所以想从老二那里多讹些银子,慢慢折磨这毒妇。
如今……她等着,我定要让她受尽折磨,让她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阮棉棉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三房又不能承爵,杨氏为何屡屡对阮氏下毒手?”
司徒曜嗤笑道:“杨氏贪财却不贪权。或者说她很清楚成国公府的爵位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老二头上,所以她并不打算对长房下手。
她之所以独独针对阮氏,全都是因为老二。”
阮棉棉只觉得自己被淋了一头狗血。
“你的意思是司徒明对阮氏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司徒曜嗯了一声,道:“你做了那么久的阮氏没有露馅儿,想来有些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
阮棉棉道:“你说的是你和阮氏在城外的初遇?”
司徒曜惊讶于她敏锐的洞察力,道:“其实那并非偶遇,而是有意设计的。”
阮棉棉又在心里给凤凰儿点了个赞。
小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时光听段李氏说了阮氏入京之后发生的事情,小凤凰便已经把事情经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司徒曜又道:“我那时极不情愿,无奈母亲对父亲言听计从,我只好依照父母的安排去了城郊。
可那时我并不知道,那一日司徒明也去了。
他本想在我之前同阮氏相遇,从而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