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可曾识字,实则我虽只会写那几个字,但识的字却多。墙上那个饭、酒、麦饼、汤、鱼之类的字,我可都认得。”
商人也笑,抬头看看上面的字,心说这字可真是奇怪,看着倒像是字,但却又不怎么像。这酒字若无旁边三点,倒有十分像,可终究不是。
再看旁边那些正在吃饭的人,心中更怪,这些人并非是跪坐于地或是各有小桌,而是坐在一些横木上。
横木更高处,则是一排木头所制成的,宽宽长长,看上去就像是横放的杵盾。
那些吃饭之人显然已是习以为常,坐在横木上,一边吃着一边和旁边之人闲聊,多说些过几日麦收的事,或是村社间的见闻。
上面虽写着酒,却少有喝,只因昂贵,实在不是这些村社人所能消受的,即便今年年景不错又似乎能收两季,却依旧少。
苇带这商人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便各自要了各自的食物。
商人也不认得许多,只要了在陶邑商丘听闻的几样,却大多没有。
苇则要了一大碗的鱼丸汤水,就是旁边河里的鱼,全部用石头砸碎后掺上麦粉,扔到热汤之中,按此时的叫法应算作齑糜。
又要了两张烤的硬麦饼泡进去,呼噜呼噜地吃了几口,说道:“这汤水不要钱,只是鱼丸要钱。若是无钱,只带着粟米做好的饭,来讨一碗喝也行。”
喝了几口,正和商人谈着一年前适在商丘村社弄鱼篓的事,就听到后面一女子喊道:“哥,你怎么在这?”
女子边说着,边回头和后面的人说了几句稍等之类的话,苇回头看到是妹妹芦花,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却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兄妹俩互相打量着,也不回答,先各自笑了起来。
商人打扮的那人看着这个面色因为日晒而有些黑的女子,觉得眉眼很好看,只是打扮的极为古怪。
一身白色的、沛县人或叫鬼布或叫棉布的长袍,头上还有一个样式古怪的冠帽,女子少有带冠的,极不寻常。
帽冠的布料很长,所有的头发都收拢在里面,看不出里面的头发是什么模样。
肩膀上斜背着一个麻布的兜袋,里面鼓鼓胀胀地不知道装着一些什么。
商人觉得,有点像是楚人巫觋穿的服饰,又不太一样,总之不像是正常女人的服饰。
商人却不知道这样在他看来古怪的服饰,在沛县的各地却受人爱戴与尊重。这是可以治疗病痛的人穿戴的服饰,或许只能治几种病,但却至少可以治。
即便少,之前也没有人去尝试治过。最少的有,也比没有高出无数倍。
商人隐隐听到兄妹俩的对话,大约这个女子是墨者的巫医。在他看来巫医不分,却不知道在墨者内部已然分开。
那些斜背在肩上的布兜里装着的都是些草药,一些名字商人也从未听说过,但听这女子的意思可以治疗毒蛇咬伤。
听起来好像这女子要和后面那几个墨者的巫医去各个乡亭,准备应对收麦时候的毒蛇咬伤事,同时收集各个乡亭的一些治疗疾病的传承下来的草药,整理出来。
商人暗笑,心想这些墨者还真是古怪,似乎什么都要管,只要赋税收上这些事与治人者何干?
如今就算学到了这些,西河守、季充君就算想用此法,又有谁人来做?
天下为利天下可以不惜身的人多在沛邑了,又去哪里去寻?况且那样的人若是天生如此,何必不去直接找墨者?
听到最后,他似乎隐隐听出了这女子似乎和适很熟识,也并不隐晦那种相思之意,此时女子多是如此。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