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二字,取的并不是适最熟悉的那个交通的含义,而是取自《易经、泰卦》: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
这一段卦辞可以衍生出两个词汇:交通和同志。
这里的交通,取得便是天地交、各国通、上下同、其志一的意思。
交通吏建立在各国的都城大邑,以工匠会、店铺、新奇事物的售卖部门为依托,在各国开展活动。
在各个都城大邑内,广泛地交通墨者之义,将在沛邑产生的许多理论传播出去。同时还需要发展一些秘密的墨者,不过这件事最终负责的是书秘吏,但适身兼两职,正好可以发挥。
稼农吏与工匠吏两个部门,则完全就是本来的意思。一个是面向农夫的,另一个是面向工匠的。
而校生吏,则完全就是主管沛郭乡校的意识形态工作,从小灌输一些理念,从而让那些乡校里学成长大的孩子相信人人平等之类的墨者之义。
如果实际算起来,辩五十四管辖的部门完全可以并入这个宣义部,成为一个专门的属吏,负责与贵族、各学派的交流。
但是墨者一开始走的是上层路线,即便适尝试着改变,可是上层路线的想法根深蒂固,因而辩五十四这种专门负责理论宣传辩论的人,是一个专门的部门。
工匠与稼农的宣传,在告子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他不擅长,也不觉得意义重大。
但是交通吏这个下属部门,却让告子眼热。
墨者的许多收入都是来自其余邦国的大城大邑,而那里的墨者组织基本上打交道最多的就只有两三个部门,而且很显然将来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宣义部。
因而这是一个面向天下的大权,而稼农工匠只是沛县之内的。况且沛县内部的一些职位,也只是在一县之内,比起宣义部的下属部门交通吏遍传天下,还是差了许多。
而且每年所需要的金钱数量也不少,宣义部所能花费的黄金数额也极多,多到让市贾豚面如土色的地步。
告子自然有些嫉妒。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所嫉妒的,却并不是适所最在意、最自得、最窃喜的事。
在适看来,他得到了自己在墨子去世前最想得到的东西:意识形态解释权。
换成现在的话,就是天志、义、利天下、天下、法权、仁义、利义辩、认知论、等等问题的解释权。
对于上下同义的墨家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墨子活着,这个职务似乎毫无意义,似乎只是个传声筒。
然而一旦墨子去世,这意义就会瞬间提升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