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身边的墨者们叫到一起。
“一会就按照之前分配的村社,各自前往。那些话之前已经讲过许多次了,这一次事情很重要,一定要做好。”
“但凡众人有什么想法、意见,都要记录下来。对不对是一回事、解决与否是一回事,而知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已经定下来的道理,可以讲清楚,还没有定下来的道理,不要随便讲。”
那些年轻的宣义部的墨者都笑,只道:“宣义部没定下来的事,我们哪里能轻易说。很多事我们还没弄清楚,自己都是错的……解答那些人疑惑的是宣义部的义,可不是我们自以为的义。”
这话说的稍微有些古怪,适也只笑笑,想要说点别的指摘出这话中的谬误,想了想又觉得似无必要,便挥手让众人散去。
回去的时候,适和远处一个村社的老者一同回去,就说去他们吃饭。
老者知道墨家的规矩,连声说只当是感谢,不准适拿钱,适也没有在路上争执这个,笑笑不答。
老者家中六个孩子,都养大了,也算是极为难得了。
一旦井田制、授田制一废除,这就会成为村社中过得相当不错的人家,足够的劳动力和大量的尚未开垦的荒地,决定了一旦变革谁家人口多劳动力多谁就能先成为富裕自耕农。
六个孩子中,有两个和墨者的关系密切。
一个九岁大的孩童正在沛郭乡校里学习,很聪明。学生不多适有印象。
另一个孩子年将二十,在墨者成立的三百人沛县义师中服役,做头排矛手,勇悍而又对墨者的道理深信不疑。
这样的家庭就算是墨者将来在沛县的重要支柱,墨者如今需要富裕的自耕农和工商业者作为代表利益的阶层。
两人一路闲谈不少,回到村社中,适又在村社中转了一圈,和本村社自治选出的那几个代表人物闲聊一阵,午饭自在老者家中吃。
午饭原本是贱民阶层所没有的一顿饭,以前都是两餐,只是墨者的习惯也逐渐影响到村社,三餐的习惯也开始在沛县的原贱民阶层中出现。
午饭不算简单,已算是相当丰盛。
没有筛除麸皮的、黑乎乎的炊饼作为主食;用盐水煮过的豆荚作为菜;一罐掺杂了野菜和面糊糊的汤,上面漂浮着几滴熬熟的豆油,适的罐中明显比别人的都要多些。
在家中的长子、长女、幺女和三男一同吃饭,按照乡亭的习惯用竹子做了简易的桌子,上面也没有勺子之类的餐具了,只剩下了筷子。
饭菜虽然一般,但是管够。
适注意到最小的幺女吃的并不多,甚至还吃了很少的麸皮炊饼就不断地拿手捏着盐水煮豆荚吃。
适便知道这家人这半年应该是没有挨饿,否则吃饭时可不会是这般模样。
吃饭间,幺女最先问道:“适哥哥,我二哥在义师中过得还好?”
适看着这个十二三岁将将长开的小女孩,笑道:“你二哥平日一定总给你摘葚子吃,所以你只问你二哥,去不问你弟弟在乡校里怎么样。你弟弟是不是总抢你的葚子吃?”
女孩脸一红,低头道:“不是。弟弟前些日子回来过,说起在乡校里挨过您打手掌,但是吃的还好。我怕二哥在那里也挨打。”
一家人都笑,适摇头道:“义师的事,不归我管,不过应该不会挨打吧?他是做头排矛手的,非是常人能做的。”
他这倒不是瞎说,义师的事确实和他无关。军权掌握在巨子手中,这是当初就定下的规矩,适作为乡校校介、书秘吏和宣义部部首,根本无法不可能也不应该插手军队的事。
不过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