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是个大晴天。
又是一季种植法春耕之后的日子,城邑内大量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义师用绳索隔开了众人,维持秩序,不准众人喧哗。
考场布置的很有时代交错的特色。
墨者和沛县的一部分人习惯了桌椅,因而考场中有一部分桌椅。
一些死守着旧规矩的,不习惯桌椅,因而地上有小案几,地上放着一些蒲草团。
但是,纸张、毛笔、炭笔这些东西,却又都是一样的,并不会去顾及其余人。
因为本来这就不是一场绝对公平的考核,而桌椅和案几则只是看起来公平的象征。
墨者内部选出了二十多人一一走入。
那些准备趁着这次机会让墨者承认自己是贤才、到时候却要倒逼墨者求请他们才会出来做事的人,也大部分到场。..
摹成子站在适的身后,拿着一张纸,小声嘀咕着一些名单,旁边一名沛县本地新加入的工匠墨者在一一指认。
名单上的人,都是需要被抓起来、罚没家财、准备送入矿山劳作的那批和巫祝勾结的。
适觉得墨者做的真是挺仁慈了,西门豹可是直接把这些小吏扔进漳河淹死的,墨者这边缺乏劳动力,还真舍不得让他们死。
那些想要给“讲道理”的墨者一个难堪的小吏按照以往的习惯,跪坐在蒲草上,四周安静下来后,纸张分发下来。
适在那屈着手指头,算着多久才会出现轰动和不满。
才屈了三下,就有人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了一句。
“这上面的字,我们并不认得!”
他这一说,其余那些小吏也都纷纷起身,颇为不满,吼道:“墨者就是这样选贤的吗?”
适没有看他们,而是面向着在外面看热闹的民众道:“你们说,连字都不认得,这能算是贤才吗?”
看热闹的民众哄笑说不算,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适今天只是为了搞宣传,根本不在意那些小吏,因而面向的也是民众。
一名原本的小吏怒道:“我们认字,只是不认得这上面的字!”
适哈哈笑着,指着远处食铺上写的那些字,问四周的民众道:“你们可认得那个最上面的字?”
那食铺在沛邑已久,上面写的几个字都是和吃有关,民众未必会写,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认识,纷纷喊道:“那是个饼!”
适带着奚落说道:“你看,你们都认识的字,他们却不认识,这怎么能算是贤才呢?我看啊,你们都比他们有才能。到时候多认一些字,你们也可以来参加,只要认字就可以参加选贤,择其优者而仕。”
“我们墨家说,官吏其实就和木工、农夫一样,做事赚钱养活自己。你们想想,若是出仕,每年的薪俸总还是比做木工多,让你们选,你们肯定也愿意出仕。”
“我看你们是做不到了,但是你们的儿女倒是可以做到。都说子承父业,我看以后在沛县,就未必。说不准啊,你是农夫,你的儿女可能成为了贤才,竟做了官吏。你们说,这样选贤好不好?”
这是十分露骨地喊出了类似于宁有种乎的话,这种话本来就极具煽动性,尤其是对于此时宗法制为天下规矩的时候,更是极度蛊惑。
看热闹的民众纷纷叫好,那些小吏的脸色越发难看,有人拿着纸张走到适的身旁质问道:“这上面的字,我们虽不认得,可是上面的道理我们未必不懂。”
适随口问道:“一三角,勾十九、股一百八,试问弦几何?”
勾三股四的道理,一些人还是知道的,只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