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士人归心可用,又哪里会有墨者活动的机会?”
正胡思乱想之际,前面带队的墨者低声道:“已近楚营,越过军垒,便可厮杀。守卫在前的皆是徒卒,未有战心,只要虚张声势,让楚人惊慌。夜深战车不可动,传令不通,楚人不知我们多少,必不敢乱动。”
“不可杀的兴起,只以我等为先,不可分散。若分散,必不能回,又被楚人俘去。”
“若被俘,也不必怕。我等墨者先归还了楚人俘虏,楚人也不会杀戮你们。毕竟……你们是士,非是庶农!”
最后一句话有些嘲讽的意味,众人只冷哼,却也觉得理所当然,自己被俘多少还是有机会被赎回去的。
许是这些人靠的太近,终于有巡夜的楚军发现了他们,以楚语惊呼一声,立刻引发了楚营震动。
领头的墨者高呼一声,公孙泽挺身向前,越过军垒,只想自己不可被墨者小觑。
“其余人我不管,但我却是士。我若不如墨者,回去后必被适耻笑。他这人嘴如毒蛇,到时候必不只是嘲笑我,定会嘲讽宋地之士,又说什么竟不如庶农之类的话!”
不知何时,他对适可能的评论极为在意,心中既有不惜身之愿,更是一步当先。
叫喊的那楚人挥舞短戈迎击,公孙泽只看对方手段,便知非是自己敌手,趁着挥舞短戈用力太猛不能收回的时机,向前一刺,正中那人心口。
凡善用剑者,必刺。
只是这一刺,需要磨练十几年,才能忘掉本能的挥砍,那挥舞短戈的徒卒平时还要耕种,只有冬季演武,哪里能够阻挡,心口被刺顿时倒地,惨叫一声。
其余人也紧随其后,跟随前面那个臂膀间缠着白布的墨者朝着楚人营地中心杀去。
楚人本就懈怠,根本不曾想到,守卫在前的又都是些农兵,夜袭之事又非他们能够防备的。
夜色掩护之下,又不知道城内出来多少人,只听着四周喊杀声大起。
带队那墨者却精通楚地方言,听得四周声音,知晓是哪里的兵卒,拿出适平日宣传的那些手段,放声大喊,只说一些动摇人心话语。
这些徒卒均想:“胜负关我何事?胜了又没有我等的赏赐、被杀了父母却无人供养、妻子儿女反倒被人抢去,这些人说的倒对,缘何死战?”
“况且众人均跑,那些人不是喊什么法不责众,若是众人均跑,禁令难不成要将所有人都斩杀?”
“保命要紧!但凡有人跑,我们便跑!”
最开始有三五人这样想,他们一跑又带动着其余人逃窜,一时间混乱无比。
…………
城内夜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楚王那里,有人登在高塔之上眺望,发现了营地的异动,急忙告知楚王。
城头上有鼓声四起,喊杀阵阵,虚张声势。
夜袭之事,也非不曾出现过,如何应对只能是固守,熬到天亮。
对于防守一方,夜袭固然会摸不清进攻者的人数和目的,看似被动,但对于进攻方却也是一样的。
进攻者在夜里也不能完成有效的进攻,最多只能引动营地混乱:有目的、有组织的夜袭,需要极高的组织力,在这个时代很难有军队可以做到,而寻找数百
名有组织有纪律同时又有死战不退之心的人极为难找。
楚营中的贵族纷纷惊醒,只能先收拢自己的私兵、战车、部署,先保住自己的基本盘,再逐渐向楚王那里靠拢。
而另一些领军的贵族,则不能轻举妄动,他们一旦有什么动作,就会引动军队的混乱,到时候那些徒卒不知道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