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钱都是不可承受的。
之前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东西可以摧毁敌阵,但却没有亲眼见过会对敌阵造成什么样的可怕影响。
几十枚一同投掷出去爆炸后的后果,不是简单的百余人被炸死炸伤,而是让一个完整的阵型整体,顷刻间变成了一个个各自奋战的个人。
个人的武力再强,也斗不过结阵的士卒,这是天地间永恒的道理。
几乎是在炸响的瞬间,公造冶抽出了腰间的短剑,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再投掷第二枚的铁疙瘩了。
在他抽出短剑的瞬间,身后的鼓手与号令者大声传令,力求让每个人听清楚。
很多人的耳朵里还回荡着嗡嗡的响声,但那些跟随墨子许久的墨者们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干什么,也知道公造冶举剑的意思是什么。
于是,两翼的墨家精锐率先在保持着密集阵型的前提下,发动了冲阵。
他们可以跑得很快,也可以在快速冲击中保持五十步内队形不乱,所以他们冲的并不是很快,需要在靠近到二三十步的时候再全力冲击。
只是,他们即便冲击的不快,那些训练年余的沛县义师也不能在跟随他们脚步的前提下保持阵型。
第一排的义师士卒,隐约还能够听清后面的鼓声,也明白鼓声的意思是慢跑靠近,并非是直接冲击的意思。
但当一直护卫在他们两侧、为他们压低速度的墨者发动冲击之后,这些训练时间并不太久的士卒的双腿已经不能再和身后的鼓声配合,而是乱了步伐,冲向了那些摇摇欲坠的楚人。
若是正常的战斗,此时阵型混乱的冲击,即便不败,也很难占据极大的优势。
然而这一切都不正常,对面的楚人精锐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缺口,震撼之下那些人也无战心。
作为沛县义师的第一战,这是最完美的机会,经此一战他们将会成长起来,真正见识了战斗,也真正发动了一次冲击。
公造冶看到那些稍微冲击就出现混乱的沛县义师,心中想到不是眼前的战斗,因为眼前的战斗已无意义,己方必胜。
他想到的,是适在战前一直叮嘱他的话:慢!慢!一定要慢!沛县义师还不能做到慢跑冲击追击敌人。
他知道,此时无碍,但却明白适的话看的到底有多远。
他想,适应该不曾打过仗,也不曾真正上过战场,难道这也算是“天志”中可以总结出来的道理?
在众人开始冲击之后,公造冶也只能收起自己的想法,眼睛盯着的不是前面的楚人,而是前方几十步之外的一处田埂。
“在那里停下整队!一定要在那里停下整队!冲散这些楚人,就必须整队,否则一旦再遇到楚人精锐,就会溃散!”
未想胜,先虑败,公造冶想的很清醒,并没有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
击破楚人的这些精锐,并不是最后的胜利,最终要做的是要与楚王成血溅五步之盟!
于是在靠近那些混乱不安的楚人二十步左右的时候,他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
不是为了功勋,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能够在最前面重整队伍。
那些队形已经散乱的沛县义师在放弃了阵型之后,跟上了两翼墨者的脚步,原本平齐的阵型变得松散交错,可楚人那里已经再无斗志。
长矛刺出,短戈挥击,铜剑攒刺……
以阵整击不整、以有备击无备、以密集击松散……
这不是一场战斗,只是一场追击,一场将楚人精锐驱赶的四散而逃的追击。
和那些主宰战场数百年的车战一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