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之后,交还宋公,建立宗庙,这样宋国就能够南北无忧了。”
皇父钺翎点头称是,心中却叹息:当年你们墨家也是说沛邑行义,日后交还宋公的。可现在,就算交还,整个沛邑也已经被你们染黑了,这交还又有什么用呢?
好在彭城非是自己家族封地,又非是家族关键利益所在,这自然是可以出让的。
皇父钺翎暗暗警觉,只是告诫自己,若是墨家以后要说在自己封地内行义,那是万万不行的。
昨日得沛邑,今日染彭城,日后又会染黑哪里呢?
警觉之余,又知道此时是有求于墨家,便问道:“您所讲的这些道理,是可以告知民众的吗?”
墨子点头道:“这当然是可以告知民众的。只是民众需要推选询政院令尹,令尹要比民众先想到才可以算作贤人啊。”
皇父钺翎笑道:“那么,先于民众学到并且通透了解,是否也可以算作贤人呢?”
墨子也笑道:“天鬼虽传智于人,然如宝库而有锁,非学不得知智。学到的,和自己思索说知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神农氏得天志而稼穑,其后学于神农的农夫就不能够种植吗?”
皇父钺翎明白了墨子的意思,拜谢道:“是这样的道理。您的话,我会记住的。”
至此,双方的利益交换已经算是完成。
没有盟约,没有血誓,有的只是之后的配合与默契,以及一个把司城皇一族逼得不得不遵守此次利益交换的局势。
…………
当日,司城皇一族,动用能言善辩之士数人,于商丘市井之间,大肆宣扬自己若为询政院令尹的执政理念和承诺。
有些承诺,是大尹等人都可以给的。
有些理念,则是亲自学于墨家,又重新说给民众听的。
于是,沛邑自治、彭城贰都两件事,成为了司城皇一族与大尹等人所宣讲的最大区别。
民众们本身就欠着沛邑民众的情,对于沛邑自治一事,自然同意,而且在围城战中司城皇一族又在城墙,也算是得到了不少好感。
而彭城贰都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道理,民众们觉得难以决断。
商丘的民众经历了今年这些事,再遇到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时,会理所当然地去询问墨家的宣义部,这些话是不是有道理。
这些话,宣义部看来当然有道理,因为这本身就是墨家炮制出来的想法,只是让司城皇一族说出来,逼的司城皇一族成为令尹之后不得不去做这件事,以此换取民众的信任。
宣义部和墨辩的区别就在于宣义部主要和民众打交道、讲道理,所以这件事最终民众还是要询问宣义部部首适。
而宣义部的部首适,正是贰都彭城计划的提出者。
于是,在几场大规模的宣传之后,民众们忽然觉得,原来司城皇一族做询政院令尹,似乎竟是排除掉墨家众人之外最好的选择。
民众们聚集在集市之中,适已经宣讲了许多次贰都彭城的意义,尽可能用最为贴近民众利益的说辞去讲诉。
至于说宗庙社稷之类,那倒是不需要和民众宣传,那是贵族们接受的理由。
本来这件事就有道理,而民众们此时又是信任墨家的巅峰时期,凡有不决之事必问宣义部,一时间民意汹汹,皇父臧做第一任庶民院推选的询政院令尹的呼声铺天盖地。
皇父钺翎自然也不会闲着,学习当年公子鲍,大肆散发粮食、钱财,来救济商丘城内的贫困之辈。
前者是为政变拉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