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墨家入楚,势必要被一些贵族反对,这时候刚刚安稳,熊疑想还是先稳住众贵族再说。
各路封君和在郢都中央为官的封君们似乎也都认为局势对楚王非常有利,即便那些支持王子定的封君也多少改变了态度。
现如今郑国就是个软柿子,正可以用来开刀,作为反击争夺霸权的首选目标。
平夜君、梁君等地方实权派封君也纷纷表示,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们是依附于楚国体制之内的封君,需要一些战功才能扩大自己的封地。
封君的封地和县辖的土地犬牙交错,封君的力量扩大一份,楚王可以调动的人力财力就减弱一分。
但是现在,楚王又不得不重用这些实权派的封君,期待他们能够抓住机会反击魏郑,这就又不得不给出战胜之后的许诺。
楚国一直如此,开战之前要先分好贵族的利益。
晋郑进军鲁阳入王子定的时候,局势不同。王子定入楚,除了鲁阳公、阳城君等这几位坚定支持熊疑的封君外,其余封君并不受影响,无非就是换了一任国君而已。那时候自然观望。
现在郑人已成落水狗之势,王子定似乎也没有机会入主郢都,韩赵又死国君,局势大变,这时候还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这很现实,楚王虽然略有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早已习惯。
况且,前年榆关一战,郑人还弄死了景贾和舒共,景舒两氏正要复仇。
宫廷之内,钟鸣丝音,楚王也不再是一年前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宴请大臣封君,其乐融融。
令尹持酒而祝后,便进言道:“王上,如今郑人背韩,韩侯新薨,正可遣人吊唁。一面与韩人接触,一面反击郑人。”
楚王也正是这样想的。
韩侯死的时机太巧,正好是郑人围阳翟之时,这仇总要安在郑人头上。
熊疑道:“韩郑早有仇怨,此次谋王子定事,郑人也不过想要借此夺我武阳。景、舒二子死于郑人之手,此恨必报。”
“韩人弱,背后主使的正是魏人。三晋虽有旧盟,但盟约未必可靠。韩人不敢与我交战,更不想从我们这里得到城邑土地,只想在郑人手中夺取。”
“魏人在后,如果我们出兵,受到攻击的正是韩人。魏人城邑并不靠近楚城。”
“这次前往阳翟吊唁,可与韩人说清楚状况:与魏人合力,对韩人并无好处。楚毕竟数千里大国,百余城,真要怒楚,难道就不怕丢失自己的城邑吗?以自己身上的血肉,帮助魏人,这不是一个国君应该做的事。”
“况且,礼云,服丧不伐。我们便在三年之内不攻伐韩人的城邑,但是韩人如果此时还帮着魏人,那就会让天帝不快。若他这三年还要出兵,天下人还以为他韩取的父亲不是韩虔,而是魏斯呢!”
众大臣皆笑,也明白了楚王的用心,正是要趁此机会离间魏韩。
韩国的扩张方向,只能是郑国,那是沃土。楚国对郑国的态度则有些暧昧,无法攻下,而且很容易导致郑国彻底倒向三晋一边。
再者,魏国的精华之地根本和楚国不接壤,期间相隔数百里。而韩国的汝阳、阳翟等巨城,都在楚国方城方向的攻击范围之内。
一旦晋楚交兵,排除掉郑国的因素,只能在韩国境内爆发,这正是楚王所说的韩人用自己的血肉来助魏得霸权。
这既是恐吓,又是利诱,韩人这一次主要是为了谋划王子定的事才和魏合力出兵,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一部分利益——前提是鲁阳方向被晋郑联军一举攻破,楚国换王。
牛阑邑一战后,韩人也必须担忧楚国的报复,没有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