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仲连又道:“君上若有一日,于宗庙祭简子、襄子,又如何说代地之事?”
“做国君,国分则弱,这是错的。”
“做父亲,置子于险地,这也是错的。”
“做子孙,违背了先人的愿望,这更是错的。”
“于国于私、于祭祀宗庙,这都是错的,难道国君还要坚持下去吗?”
赵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咳嗽几声后骂道:“寡人的君令,臣子们都要反对,这难道是君臣之礼吗?”
公仲连再度站起,正色道:“昔年先君好音,欲赏枪、石两位音乐家万亩土地,最终被臣子劝谏。于是纵西河有吴起、邺城有西门豹、中山国亦属魏,赵国依旧不可不从魏人伐楚之战,魏侯亦不敢欺。这是善于听从臣子劝谏的缘故啊。”
“昔年商纣独断,比干劝谏而被杀,以至于焚已于鹿台。这就是不善于听从臣子劝谏的缘故啊。”
又被怼了回来,赵侯怒道:“既不封他为代君,那么让他为相这总可以了吧?”
公仲连暗暗一惊,心道只怕这是赵侯的以退为进之策,先说分国为代的事,然后再退一步说为相。
然而公仲连的身后,站着许多非是赵国公族的士阶层,他作为这些阶层的领头人物,这时候不可能退让。
赵侯说罢,又道:“这难道也是可以反驳的吗?远有周公为相辅佐成王。三晋之内,魏成子为相辅佐其兄、侠累为相辅佐其侄。楚之令尹,亦多王族。唯独齐国之相,乃是外姓田氏,终究断了太公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