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鞔之适、战战如潡水”之类的说法,早已在军中流传。
如今士卒大致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加上这种信心,之前因为顾虑鲁国无辜而导致的不满情绪一扫而空。
沿途一路,并无阻碍,如今分兵之类的行动,相对于此时的齐国的军事组织能力而言,实在是做不到,义师主力沿途便畅通无阻。
路边的一处土台上,适拿着千里镜观察着远处的地形,看着万里麦黄,心道若是黄河不改道夺淮,鲁西南地区的确是一处富庶之地,天下之中的说法并非浪得。
和他一样,在旁的几个人已经想着将来天下归一之后,如何修筑河堤、水渠,使得这片广袤的平原能够水旱无虞。
和齐国那边战前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几个人道:“将来若能勾连汶水、济水,如邺地水渠灌溉,配以良种牛耕堆肥之法,此地可养百万人。”
“只可惜,齐侯昏聩,并无此等利天下之心。”
适放下玻璃磨制的千里镜,点头道:“因而,既诸侯无利天下之心,当取而代之。此为大义、大仁。大野泽之毗,本该是中原最富庶之地,水草肥美,地肥而沃。可惜了……”
整个鲁西南地区,围绕着大野泽附近,基本上就是北方诸侯和南方楚国的争霸战场。城濮之战的爆发地,就在濮水,在成阳附近,齐国也和楚国多次在这里决战。
饶是如此,历经了两次弭兵之后的短暂和平,这里再一次焕发了勃勃生机。
感叹之余,几名传令兵抵达,走到适身边道:“工兵在前面已经选好了通过南汶水的河滩,在那里架设了浮桥。”
“斥候回报,齐军似乎是觉察到了我们的动向,没有继续向前,似乎准备撤退。”
旁边的参谋官展开地图,标注了一下大致的渡河地点,现在尚未到夏雨时节,正是难得的好天气。
几名军官和适一同围着地图看了看,适道:“只要渡河,齐人能够选择的撤退路线就很少了。”
他的手指在北汶水、南汶水之间的狭长地带虚点了一下道:“宽二十里、长八十里,这个范围之内,找准机会全歼齐国的平阴军团,大事可成。”
“现在齐军的位置大概在这……”
指点了一下后道:“这样,再派出五百步骑士,先行渡河,绕开齐军主力,直插阿邑。”
“由师代表带队,若是齐人主力继续朝阿邑移动,便沿途袭扰,尤其是夜里不准他们睡好。”
“若是齐人转道向谷邑,这五百人便在阿邑附近,那里有我们的一处据点义仓,在那里等待。”
“这是最后一次分兵了,野战决胜只在几日之内。若是再无战机,我们就得撤了,转而去攻成阳了。”
众人脸色略微有些凝重,知道若是攻成阳,那实在是下下之选。
适见众人略微凝重,笑道:“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沿途一片平原,平阴军团跑不了的。我们黏住之后,他跑又跑不掉,除了选择和我们决战之外,还能怎么办?”
“四万义师在旁,他们敢放开步伐行军?不敢的。所以,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我们的行军速度。”
“刚才我已经说了,南北济水之间,能够过河的地方不多,齐军实际上就在宽二十里长八十里的范围之内和我们比谁跑得快。”
“我们距离他们有二十五里,也就是说他们要跑八十里,而我们只要能跑一百零五里,我们就算赢了。”
“传令下去,继续加快速度,在天黑前完成渡河,在河对岸宿营修整。”
“在渡河的时候,各色旗帜一定要分明,谁先渡河、谁后渡河、渡河之时如何整军,那是你们的事,不要出什么纰漏。夜里宿营,注意用热水洗脚,各个连队的墨者都要发挥驷马先锋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