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有一定的号召力,总归田午是有强宣称和继承权的,真要是熬死了自己,在葬礼上忽然露面,暗中又结交那些本来就是他派系的贵族发难,也不可不防。
那谋士闻言却大笑道:“公子缪矣,若公子午隐于市井,那么他就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再夺侯位呢?”
田剡咬牙道:“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他若隐遁,我去哪寻找?若找不到,又如何能杀死他?”
谋士笑道:“公子,墨家说,非杀他否则不议和。并说,田午要接受审判,以此让九州之内再无屠城之事,以屠城为非……”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田剡便急躁道:”说的就是这个啊!他要是藏起来,墨家问我要人,我去哪给?不给的话,墨家必要怀疑我隐藏了田午,恐怕媾和之约定会苛刻,甚至会逼我同意墨家在齐地自如来往寻找田午……”
那谋士摇头道:“公子,公子午和墨家诸人可有私仇?”
田剡摇头道:“并无私仇。只有义怨。”
那谋士便道:“既如此,公子午这个人对墨家并不重要,但是那个屠城的下令者对墨家很重要。墨家会在乎是真的公子午,还是假的公子午吗?”
“墨家在乎的,只是下令屠城的那个公子午,而非是作为您兄弟的那个公子午。”
只此一句话,终于点醒了田剡。
田剡喜道:“你是说……找一个相貌相似的人,送给墨家?让墨家在诸侯面前审判他,将其处死?那么,任何自称是公子午的人,在被处死之后,都是假的,没有真的?”
谋士点头道:“墨家值此大胜,诸侯无敢撄其锋者。届时处死公子午,告于天下。”
“如果公子午尚在,那么他闻此消息,必不敢出面。墨家最不怕的,就是隐于市井,他只要露出痕迹,市井之中游侠儿极多,多有欲效刺客事,这么好的扬名天下的机会,他们岂不珍惜?”
“市井之中,欲靠一刺而名动的人多矣。不管真假,只要有人敢自称公子午,必死。”
“公子午既不敢露面于市井,那么几十年后,公子垂老,他就算出来,临淄民众会怎么想?墨家做事,必要公之于报,公子午之罪传遍天下,他又如何能为侯?”
“所以我才说,大事定矣。”
田剡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笑道:“是这样的道理啊。用墨家的剑,杀死田午,不管真假,田午都死了。”
另有谋士道:“既如此,正可以将这个消息传入宫室。遣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入宫,告知君上。公子午既亡,他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用?”
“再打下去,于公子不利。都城民强,公子难道不担心二十年前商丘之事?墨家混入民众之中,多宣扬墨家之义,到时候若是民众与公子约法,真的践行‘君、臣民之通约也’,立宪立法乃制君权,又该如何?”
“田午既亡,公子与君上已无仇怨。反倒要防备贱民通约立法,这几日民众组织有力,正是墨家的手段,公子不可不防啊。”
这谋士一说“君、臣民之通约”和二十年前商丘事这番话,田剡立刻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昨日交战,一些民众组织有度、进退有法,到时候真要是民众被墨家组织起来,趁此机会约法制君,那可大事休矣。
商丘现在君不像君、民不像民、本身就有的“三姓共政”的贵族共和的底子,当年政变之后墨家推波助澜,愣生生地搞出了一个“国民共政”,这可是君主最不想见到的事。
他田剡自己的调子起的太高,民众被组织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出事,当年商丘事变可不就是因为墨家帮着守城导致民众被组织起来导致的吗?
现如今民众又被组织起来,自己又说“宁民”,真要是民众合力,搞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