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天下都在“授田于民”的浪潮之下,逆而行之使得齐国贵族封地内的农夫再度农奴化,以此对贵族妥协、同时从贵族手里征税以建立常备军。
同时,官山海政策下,扶植一批富豪大阀,使他们和国君站在同一阵线。
比如管子学派认为,冶炼和盐这样的行业,国家自己管太麻烦,不如在君主所有权不变的前提下,采取三七分成的方式,吸引大商人、有能力的贵族,开办盐场、冶炼行业等,直接分红。
如此一来,齐国已经有所起色的大工商业富豪,便可以和齐国的君主绑在一起,君主扶持一些财阀,同时财阀又必须依靠君主的执政,各取所需。
这个政策与前两条相配合,又可以保证劳动力的充足:贵族既然有全部支配其封地上农夫的权力,那么假使这个贵族决定搞盐业或者冶铁业,那么大可以将封地上的农夫强制进行劳作,以解决劳动力的问题:泗上的解决方式,是让宋国沿河一代的贵族经营封地、驱赶铁器牛耕下的农夫去泗上找事做;田和觉得这太麻烦,直接让贵族支配农夫,强制让农夫将“公田”的封建义务弄到盐场里和矿山里不就完事了?
对于那些已经发达了大工商业者除了要扶植之外,还可以用“卖官鬻爵”的手段充实府库。
比如“予而夺之,使而辍之,徒以而富之,父系而伏之,予虚爵而骄之。收其春秋之时而消之,有集礼我而居之。时举其强者以誉之。”
就好比有一个善于经营冶铁或者制盐的大商人,这个人本来就很有钱,而且还有足够的背景,那么除了要扶植他的产业使得富庶之外,和可以“虚爵而骄之”。
假使这个人虽然富庶,但却没有贵族身份,那么可以赐予他一个贵族的身份,当前赐予他的贵族身份是虚爵。而且还要对他征税以达到春秋之时而消之、从他身上榨取油水;顺带要让这些商人开始讲“礼”从而让他们看上去是贵族并且支持君主。
换而言之,由君主和国家扶植一批经营大型工商业的豪门,他们可以拥有垄断专营权,尤其是名义上海、山、矿等自然资源的所有权归属于国君这一“天经地义”的法理之下,更容易实施。
同样,一些大型的、具有巨大利润的工商业比如煮盐、冶铁等,不允许竞争而是由君侯指定的富商进行经营。
这样,富商必须依附于君主,因为权力给了他们家族昌盛,而非自然的积累谋利。
这是针对整个齐国上层的政策,这个政策将拉拢贵族、豪商,并且将他们牢牢地团结在君主的周围,形成一个封闭的上层社会。
整个变法的构想,都是在不以彻底和贵族决裂的基础上进行构建的。
上天给了田和二十年的时间。
但田和却认为乱臣贼子太多,以至于自己这二十年都在忙于内斗,并没有时间去实行自己的构想。
如今他的权力即将终结,即便田剡不是自己的子嗣、并且是靠政变上位的。
田和在这一刻,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自己构想的继承者,继续在国君的位置上带领田氏走出一片新的天地。
他希望如此。
于是他想要等到和田剡相谈的时候,将自己一系列的变法构想和田剡说出,并且实行。
田和的思路是有连续性的。
首先,军制的改革势在必行。
从二十年前三晋伐齐、二十年前越国逼着齐侯在曲阜为越王驾车、伐最大败、费地大败……这几场战争全部都告负。
魏武卒、泗上义师、楚王新军、秦人锐军等等这些已经脱颖而出的军队,都已经进行了变革,不再是原本春秋时代的封建义务兵。
火药和马镫的出现,使得战车已经不能够作为支柱兵种,两军交战擂鼓震天战车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