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俘芈的骑兵旅被安排到了左翼,与装配了三支短铳的那个骑兵旅还有一段距离,三个旅依旧是形成类似于品字形的结构。
但每个旅的骑兵也不是随意展开的,而是以连队为单位,将三分之二的连队放在了一线,三分之一的连队部署在二线。
这是泗上骑兵常用的战术,当一线骑兵和敌人缠斗的时候,出于二线的骑兵会选择包抄,从而使得敌人处在一种三面受敌的状态,依靠两翼的挤压彻底击溃敌人。
此时此刻,庶俘芈才知道自己带领的这个骑兵旅和那些现役骑兵旅之间的差距。
等到那两个现役的骑兵旅展开队形的时候,他的骑兵旅还未完成部署,毕竟他手底下的人多是一些退役的骑兵,集训的时间才刚刚不到半年。
嘟嘟嘟……
一声角号,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品字形前面的那个骑兵旅已经和反冲击的魏国贵族们接战。
魏国贵族和从奴私卒组成的精锐装备优良,这一点毋庸置疑,泗上的正规武骑士旅可能会有这样的装备,但那些宝贝疙瘩不可能用在这里。
最前面的那个骑兵旅没有用他们常用的射击后退装填的战术,而是在接近之后将短铳抽出,迅速激发之后,将短铳插到了鞍袋中,抽出的铁剑发动了冲锋。
在侧翼的庶俘芈也抽出了铁剑,侧翼的敌人并不多。
魏韩贵族组成的反冲击骑兵中,并不是专业的整日在一起训练的同袍,而是以每个贵族为单位的一朵朵梅花。
从奴跟随左右,隶子弟从属身边,贵族或是身先士卒或是夹在小阵之中宛若花蕊。
这不是阵法,而是军制结构导致的必然结果。
庶俘芈带着四个连队在一线,正面约有六百多敌人,而剩余的六个连队都在一线的后方两翼。
他最后一次摸了摸挂在胸前骑兵们几乎都有的一枚马蹄铁一样迷信的鬼神庇护之物,高喊一声:“为利天下!”
后面的同袍发出了同样的呼声,势同吹过树林的山风。
正常来说,军中多称同志们,但是一些人觉得“同志”这个称呼贵族味儿太浓了一些,原本“同志”就是贵族之间的称呼,而且还得是同姓贵族之间的称呼。
同姓同心同德同志,这是一脉相承的关系,固然有兼爱作为解释,可是一些人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一些自苦以极派的,他虽算的不是,但他的诸多好友都是此派系的,故而他也少用。
庶俘芈冲进敌阵之后,很快他的连队就占据了优势,因为阵型对抗对面的几乎无阵型,优势极大。
他眯着眼睛,盯着对手,那明显是一个贵族。
头戴一个泗上兵工作坊卖出去的铁盔,身上穿着一身皮甲戎装,有几处关键部位还缀着用铁环穿着的铁甲。
敌人大约三十多岁,留着此时贵族们常留的胡须样式,胯下是一匹白色的战马,高大雄壮,一看就非是凡品。
这贵族身边的从奴已经被冲散,贵族手中拿着的是一口略长一些的铜剑,单看这一口铜剑就知道这人的出身必是下大夫以上,因为士人一般没有这么长的铜剑。
皮甲后露出的衣衫上缀着一些标志,应该是魏国某个家族的家族标记。
庶俘芈感觉到对方是个好手,因为对方的铜剑一直平举着,并没有那种第一次冲击时候慌乱挥舞的姿态。
若是马术不精之人在马背上,定然是身子摇晃,对面这贵族身子很稳,双腿紧紧地夹在马背上,脚踩着马镫,有点像是要站起来的态势,但又没有完全站起来。
两个人只是一个照面,对面的贵族就控着马匹,想要抢占右手位。
如果两个人都不是左撇子,那么谁先抢占了右手位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