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文儿不做傻事,这天子之尊,当是他的。可恨啊可恨。朕与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嫉妒以往的那些事情,不要心念仇恨,更不要为难文儿,知子莫若父,文儿不是那般的人,他只是一时犯了傻。往后你要多顾着他,不要让他寻短见,更不要为难与他,让他好好活一辈子。翰儿,你可明白?”
夏翰听得这一番话,眼中的泪水如何也挤不出来了,心中的狂喜,自然不用多说,口中连连点头说道:“父皇放心,儿臣岂能不顾兄弟情义,只要父皇心中能原谅皇兄,儿臣必然也能原谅皇兄。”
话语由夏翰口中所出,至于是真是假,对于夏翰而言并不重要。但是对于临死之际的老皇帝而言,实在重要。老皇帝听完话语甚至还露出了微微笑意,只是笑意转瞬即逝,口中又道:“翰儿,当天子,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翰儿当多思多虑,更要多学习长进。朝中可托付之辈,朕也为你谋划好了。大小事情,多听欧阳正的,皇恩可以施于谢昉,谢昉此人忠心耿耿,政事听欧阳正,人事多问谢昉。枢密院可由王元朗执掌。万事少做主,多听他们的话语。”
老皇帝谆谆教导,已然交心交肺。这一切本是给夏文准备的,如今却给了夏翰。
夏翰闻言自然是不断点头:“父皇,父皇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儿臣还接不下这么大的责任,儿臣还需要父皇多多教导。”
老皇帝听到此语,慢慢抬起手,摆了摆,说道:“这回是好不起来了。”
“父皇以往都能好起来,这回也一定能好起来。”夏翰双眼通红说道,兴许真的有些伤心难过,毕竟面前是他的父亲。
老皇帝还是摆摆手:“以往是以往,这一回不同以往了。朕还有一事要与你说,此事比头前那些更重要。”
“父皇请说。”
“徐文远,你是知道此人的,此人也在城外迎过你入京。此人乃是欧阳正的高徒,这些想来你都知道。欧阳正自会照拂他的爱徒,将来这个徐文远也当是平步青云的。此人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大才,但是此人也相当危险,手段狠辣,心思深沉,最为危险的是此人胆子非常,即便是在朕面前,虽然举止尊重,但是朕能看出其内心少有敬畏。用之弃之,朕也多有权衡。若是文儿登基,到底是用是弃,朕本欲让文儿自己定夺。而今换了你,以朕所想,弃之为上,切不可让他成了第二个李启明。具体如何弃之,你当谨慎处理,也不可恶了欧阳正。翰儿,你可明白?”老皇帝在这个时候,真正把心中所想说得一清二楚。
这些话语,自然正中夏翰下怀,便听夏翰说道:“父皇,儿臣与那徐文远本就有恶,定然弃之,不仅要弃,还要杀之。”
老皇帝又抬手摇摆:“杀之不必,他与欧阳正之女订了婚约,杀之欧阳正必然生恶,欧阳正乃肱骨之臣,能助你朝政顺畅,能助我夏家江山稳固。不必做这等事情,弃之在野就是。不得让他在朝堂执掌权柄。如此即妥。”
夏翰头在点,心中自然不会如老皇帝言语所想,杀徐杰,夏翰已然想了两三年的事情,如何能放得过?
“嗯,翰儿聪慧,记着朕的话语。还有最后一事交代于你,就是那缉事厂,一定要重用,万不可废,朝中谁进言说要废缉事厂,你也万不能应允。此事牢记,一旦废弛,就再也不可能重新建立了。缉事厂一定要重用多用,用以威慑百官,乃天子权柄所在。”老皇帝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语,大气粗喘,像是费了全身力气一般。
夏翰只是不断在点头。
老皇帝歇了片刻,说道:“翰儿你出去吧,把欧阳正叫进来,朕与之交代一番。”
夏翰慢慢起身,还说了一语:“父皇,你一定要好起来。”
老皇帝轻轻点点头,不答话语。
夏翰正出得门外,见到徐杰与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