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字,徐杰想了许久,前后对照琢磨了不少时间。要想写这般的回文诗,正反来去平仄相合,韵脚合适,关键是内容还要写出感觉,实在不那么简单,说的还是水上与水下相映之景。
待得徐杰刚刚搁笔,楼梯处已然有人上来了,头前是掌柜的在引路,身后一个微微发福的老者跟了上来。
掌柜的一直躬身作请,老者上得楼来,正看到徐杰搁笔,眼神便往墙壁处看去,看得片刻之后,又立马盯着徐杰在看。
掌柜的已经在介绍:“这位公子,东家到了。”
徐杰头前先见礼,还未开口,那东家已经先开了口:”原来是徐公子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老朽姓钱,见过。“
徐杰见得钱东家这般谦逊,答道:“见过钱员外。”
钱员外一脸和善的笑容,开口又道:“徐公子才名,果然不凡。常听闻孙郡守与老朽说起徐公子,夸赞不已。今日一见,更甚闻名啊!”
徐杰也往那白墙上再看了看,随后问道:“孙郡守?不知员外说的是哪里的孙郡守?”
钱员外哈哈一笑:“当然是杭州孙郡守?”
徐杰恍然大悟,也笑了起来:“孙郡守调任杭州了?看来是升官了,可喜可贺。”
徐杰显然是知道自己与钱员外说的孙郡守是一个人,只是而今这孙思潮不再是大江的郡守了,而是杭州的郡守,杭州郡守不比大江郡守,品级都高了半级,兴许也能高一级。
大江一届出两个进士,果真成了政绩。兴许也不只是政绩,孙思潮大概也托了欧阳正的福。
钱员外显然与郡守孙思潮关系不错,又道:“孙郡守可经常把徐公子挂在口中夸赞,徐公子才名天下皆知,孙郡守当真是与有荣焉啊。不知徐公子寻老朽所为何事?”
一地大户与一地主官交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这里面也不一定就是官商勾结的龌龊,这个时代,主官在许多事情上都要仰赖当地大户,比如修桥铺路、救济灾民的这些慈善之事,赋税不够的补充,亦或需要动员大量人手的事情,大户也是施政的倚仗。
徐杰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钱员外,在下是看中了这您家这望湖楼,不知员外愿不愿意出手,价钱都是好说的。”
这话听在钱员外耳中,有些突兀,连一旁的掌柜都有些愕然。两人对视一眼,钱员外问了一语:“不知徐公子想盘下这望湖楼做些什么呢?“
徐杰答道:“在下邀了许多大家,想经营一个文人墨客的文雅地,还望员外成全。”
“哦,做生意啊……”钱员外想了片刻,又道:“也罢,望湖楼盘给徐公子也并非不可,不过徐公子也答应老朽一件事情,如何?”
“员外请讲。”徐杰大概是也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望湖楼在西湖边,是个祖祖辈辈都能赚钱的产业,想让人盘出去,何其难?
“哈哈……也并非为难之事,老朽在城里有个书院,本是给自家子弟进学的,而今也收了不少寒门学子,头前也听闻徐公子辞官之事,所以有个不情之请,想徐公子无事的时候,多到书院里给孩童们教授几堂课业,如何?”钱员外说完,就直直看着徐杰。
徐杰也是听得发笑,答道:“员外何必说得这么客气,想来员外也是知道,哪里是什么辞官,那是革职。教授课业的事情,倒是不难。只要我在杭州,一个月去个三五天,可否?”
钱员外闻言大喜,连连说道:“好,好,一言为定。”
钱员外是睿智的,钱对于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许多东西比钱更重要,家业能不能兴旺,并非在于给子孙留多少钱财产业,而在于子孙们有没有能耐。兴许徐杰去教课,不仅是教授能耐,更是一条好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