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胆!”拓跋野,是那拓跋之国的君王,听到这样的话语,下意识就是这两个词从口中喷出。
徐杰压压手臂:“王上稍安,如此难道不比亡国灭种要好?拓跋昔日能为大唐效力,为何如今就不能为大华效力?拓跋之国,本就是汉土,王上难道真想让拓跋落一个亡国灭种的局面?”
拓跋野已气得气喘吁吁,闻言又慢慢平复了一些,眼神带着无尽的仇恨与愤怒盯着徐杰,却又久久不语。
徐杰也在沉默等候,并不言语,也这么看着拓跋野,眼神中却是一种真诚。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许久。
最后还是拓跋野先开口发问:“我父王呢?”
徐杰顿了顿,答道:“不在此处。”
“我父王肯定来了,如此大事,他不可能不来。”拓跋野说道。
徐杰答:“他不在此处,若是他在此处,见到你这般模样,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徐杰没有直白说出老拓跋王死了,在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但是徐杰知道,老拓跋王若真能活着见到这一幕,岂能死而瞑目?
这一语,说得拓跋野忽然就在徐杰面前哭出声来,犹如咳嗽的声音,又好似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豆大的泪珠就在脸上滚落。
却是这拓跋野,连擦拭自己泪水的手都没有。
眼前的这般模样的拓跋野,让徐杰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孩子。
什么君王公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都是人罢了,谁又不是人呢?
设身处地去想,若徐杰自己是此时的拓跋野,又将会去如何面对?
兴许最好的办法,还是如霸王项羽那般,挥剑自刎,如此当真一了百了,不必再去面对自己心中的那些东西。
一个在哭,一个在叹。
哭着哭着,叹息的徐杰开口:“王上,明日我将在兀剌海城之外与室韦一战,若我败了,世间再无拓跋,拓跋男子都要成为室韦人的奴隶,最后死得一个不剩,拓跋女子,皆要成为室韦人传宗接代的工具。拓跋就真的亡国灭种了。明日我若胜了,拓跋青壮为我持刀效忠即可,别无其他。”
哭声渐止,却无言语,唯有那颗低得不能再低的头点了几下。
徐杰长长出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张小小的地图,开始在上面指点着。
拓跋野也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徐杰指点,听着徐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