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悦拥着她清瘦肩膀,低低叹了口气。
她也不想做得这么狠,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病与旁人无关,就算万太太离间安娴与她生份,为了自己夫君对老夫人那份孝顺之心,她也一直装聋作哑隐忍下来。
可是,当她了解真相后,实在恼恨万太太贪得无厌。既贪了她主母当家的权,还想贪谋她的性命;这还不算,她最不能容忍的是,万太太居然将主意打到她女儿头上,利用那么龌龊的手段毁掉她的安娴。
她如珠如宝的女儿,怎容他人践踏拿来当垫脚石!
赵紫悦每每想起自己女儿在大佛寺的遭遇,就恨得怒火中烧,几次都想亲手活剐了万太太。
这厢,母女温馨促膝长谈。某座辉煌雄壮的府邸书房里,张化一脸古怪笑容的站在长形楠木书案前,耐着性子不时看一眼低头专注练笔的锦衣男子。
良久,陈芝树才搁笔而坐,冷淡瞥他一眼,不带情绪道,“何事?”才让他笑得那么欠抽!
“主子,属下昨晚去看了小白和一场好戏。”张化笑得神秘兮兮,打量自家主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似乎在等着陈芝树开口询问,不过等了半晌,仍不见主子潋滟如画的脸庞有一丝波动。
张化只得悻悻收起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好吧,他实在不该期待能看到主子变脸的,如果主子真惊讶相问,他才会真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
“小白很好,”张化老老实实站直身子,收起漫不经心,“不过有个人就不怎么好了。”
张化顿了顿,拿眼角偷觑着书案后优雅捧卷低头翻书的男子,很期待能从男子潋滟倾世容颜上看到点点变化。
可惜,陈芝树似乎一点也不体恤属下半夜爬墙的辛劳奔波,半丝福利也不肯给他。
书中仿佛自有引人魔力,陈芝树完全无动于衷,连眼神也不曾变一下。
张化摸了摸下巴,眼里浮出淡淡困惑。没理由呀,主子明明待莫姑娘不一样的!
“莫夫人住的院子昨夜失火,所有人几乎全部丧生火海。”
陈芝树慢条斯理翻过一页书,仍旧专注,视线未曾离开过一下。
张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主子真不关心莫姑娘的事?
“莫姑娘赶去那个院子的时候,刚好碰上为数不多的下人从火海里逃出来,”张化想起昨夜莫安娴冷酷无情送人去死那一幕,头皮莫名一阵发麻。
他早知道她是个狠的,可连眼也不带眨,连声调也不带变,还面不改色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那么直白送人去死的,他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凶猛的人。
张化古怪的看了看陈芝树,“莫姑娘伤心焦急大失分寸,直接将那几个人撵进火海寻莫夫人去。”想了想,张化决定还是选了个稍稍文雅的说辞美化莫安娴凶残的行为。
陈芝树似乎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暗示,头未抬,视线未离书页,只言简意骇道,“不狠,不活。”
虽冷淡,但不可否认一矢中的。
张化略略睁大了眼睛,心里实在很佩服主子洞察秋毫的能力。
佩服过后,张化又默默心疼起自家主子来。
主子刚才那几字与其说是为莫姑娘的做法解释,不如说是感同身受的感慨。
他似乎从主子身上看到了对莫姑娘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难道主子对莫姑娘特别的原因之一,是将人家姑娘引为同类?
“主子,属下回来时,莫夫人生死未卜。”沉默一会,张化也不知自己基于什么心态补了这句。
翻书的动作微滞,陈芝树修长手指行云流水般将书页翻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