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得到他已经回府的消息,除了一直养病的夫人赵紫悦,其余主子全都赶到寿喜堂去了。
“母亲,儿子回来了,”跨进寿喜堂正屋,一眼望见上首圈椅中两鬓头发斑白的妇人,莫方行义父就不禁声含哽咽,匆匆加快了脚步,“你身体还好吗?”
“好好,方行义父你回来就好。”老夫人看着面前伟岸挺拔的男子,激动之下差点老泪纵横。
儿行千里母担忧,在母亲眼里,不管她的儿子长到多少岁,也依然是个孩子。
“见过老夫人,见过爹爹。”温软动听的声音娇脆传来,终于打破母子二人分别重逢的激动难禁。
老夫人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莫方行义父则一脸欣喜的侧过头去,就见莫安娴含笑走来。
她娇俏脸庞笑意明媚,双目闪闪发亮向他看来,只是脚步有些急。
“安娴慢些。”莫方行义父看着少女奔跑而来,下意识张开双臂去拦着,生怕摔着这个冰肌玉骨的女儿。
莫昕蕊与万太太一同进来时,正好看见父女和谐融洽一幕。
莫昕蕊端着温柔的笑脸顿时一僵,深吸口气,才勉强将心里排山倒海涌来的妒忌愤怒压下。
“见过祖母,见过父亲。”
在人前,莫昕蕊永远是温婉乖巧大方得体的二小姐。
莫安娴掠见她微垂眼角下掩着的憎恨妒忌,只觉异常好笑。她们二人对老夫人与莫方行义父的称呼,最真实反映了她们二人对这对心有隔阂母子的态度。
一个亲近父亲,一个更亲近祖母。
少女低头无声笑了笑,笑容几分无奈几分苦涩;齐聚一堂,看来爹爹回府第一天就要开始拉锯战。
“母亲身体可好?”莫方行义父冲面容温柔的二女儿点了点头,态度冷淡之极,至于随后与他请安的万太太,他压根连看也不愿看一眼。
万太太笑容一僵,悄悄往莫昕蕊旁边站了站,屋内气氛霎时便冷了两分。
莫方行义父看向面色郁郁的老夫人,儒雅俊脸露出忧色,关切道,“我听说母亲遇上惊马,看过大夫了吗?身子可有大碍?”
老夫人神情恹恹的瞟了莫安娴一眼,刚才乍见儿子归来的激动欣喜已完全不见。此刻她皱着眉头,就像一个垂暮而刻薄的老人,了无生气的道,“大夫说没大碍,就是受了惊吓,这几天经常觉得胸闷气短。”
老夫人欲言又止的看了莫方行义父一眼,叹气道,“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听闻这句,莫安娴心里打了个突。老夫人说这话断然不会无的放矢,似乎针对的还是她呢。
只不过老夫人在自己儿子面前,也懂得用哀兵之策,想必她心里相当清陈自个儿子纯孝至善之心吧。
“母亲老当益壮,只要放宽心静养些日子,一定会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
莫安娴心里闷笑,看来她的爹爹也并非糊涂纯孝,这话听着安慰老夫人,实则提醒老夫人放宽心胸好好休养,万事顺病自然就少。
老夫人被他这话一圆,底下的话接不下去了,可又不好挑明来说,只好干瞪眼暗生闷气。
不过,莫安娴最近已经见识过老夫人的偏执,她不觉得老夫人会这么容易被她爹爹一句话就打击得退回去。
果然,老夫人只略一停顿,就露一脸苦相,唉声叹气看了莫方行义父一眼,道,“唉,人老了,一个个都嫌我看着碍眼。”
莫方行义父脸色一沉,立即扭头瞪着万太太,诧异又恼怒道,“万太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在府里,你连母亲都不尊重?”
万太太被他不怒而威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