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直接送到青松院去,自然是时刻记得莫安娴是他女儿,这样的做法会影响到莫安娴闺誉。
莫安娴看他一眼,却踌躇半晌,为难道,“爹爹,并非女儿眼皮浅,看重那些贵重补品,而是这事实在还有苦衷。”
也不待莫方行义父询问,莫安娴就一股脑将陈芝树请圣旨的事倒了出来。
她就不相信她的爹爹也会跟老夫人一个德行,为了心里那点执念,连是非君臣都不管不顾了。
莫方行义父听完,俊脸果然也浮了为难之色。
老夫人眼见自己哀兵之策也要失效,心下惶惶,越发对莫安娴这个不识抬举的孙女不满。
“方行义父,我知道这事为难你了。”老夫人叹气,恹恹侧着头,无精打采的扫了扫莫安娴,“就算他日我拖着这破败身子去见了老太爷,心里还留着点念想也是好的。”
这话瞬间让莫方行义父起了满心愧疚,想起自己母亲年轻守寡,含辛茹苦多年几经艰辛才将他拉扯大,她眼下不过想喝口红参汤而已。
没理由,他身为人子连这么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她。
莫安娴一见她老爹露出愧疚眼神,心里就无奈得直叹气。
不过,老夫人有张良计,她也自有过墙梯。
眼睛转了转,随即就嫣然笑开。
“安娴,”莫方行义父这会再看女儿,那眼神简直复杂得不能用言语形容,心虚愧疚恳求种种……,看得莫安娴心里是又酸又软,“你就悄悄通融一回,满足爹爹的愿望吧。”
他不说满足老夫人愿望,自是心里也明白早前自己母亲对这个女儿做过什么。
女儿心里与自己母亲疏远,对他这个父亲却是敬重孺莫亲近的。
莫安娴眸色微变,她仿佛还从来没见过爹爹目露卑微恳求的模样,可此刻见着了,只觉心里酸涩难受,她真宁愿永远都不必从他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爹爹别说了,”她别过头,将无声叹息落进幽幽穿堂回旋的风中,“我让人在枫林居熬好汤水,到时再送到寿喜堂来。”
至于那些参汤,老夫人留着自己用也好,送去前边青松院也罢,那就是老夫人的事了。
莫方行义父怔了怔,回过神后立时欣喜道,“好好,我就知道安娴最通情达理。”
少女抬眸,目光幽远的看着他,“原来在爹爹眼中,安娴竟是这样的人。”
做出违旨的事成全他的孝心,她就通情达理,不然……!
莫方行义父瞧见她难过神情,立时惊得面色骤变,仔细一想才明白自己无意伤了女儿的心。
“安娴,是爹爹错了,你别难过!”
少女笑了笑,装出不在乎的神情,轻松调皮一笑,道,“我还不了解爹爹嘛,安娴刚刚是开玩笑的。”
“你这丫头!”莫方行义父神色一松,笑着伸手抚了抚她秀发,眼神满是欢喜宠溺。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旁边莫昕蕊敏感渴望的心,她静静站着,姿态优雅恭敬,可低垂长袖里指尖却蜷曲入肉。仿佛只能靠着阵阵痛感提醒,她才能抑制住满心窒息的妒忌不甘。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她幻想无数次,却从来没得到过他一个亲近疼爱眼神。
“不过爹爹,”莫安娴瞄了瞄释怀带笑的男子一眼,正了脸色,轻声道,“此事下不为例,除了有圣旨在,那位还会定期派人过来检查。红参都是定期定量拿给小白的,我不能做得太过。”
莫方行义父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跟她保证,“安娴放心,爹爹明白的。”
陈芝树当然不会真像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