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松手,她担心她与陈芝树两人迟早是个死啊。
“殿下,他刚刚郑重起誓了。”像他们这种人,不是都一诺千金的吗?
莫安娴意在提醒陈芝树,夏星沉一定绝对会接住她的,就算为了他刚刚发过的誓言,他也不敢让那个万一的机会出现呀。
失手?
这种事,她还真没法跟看着温和文雅笑意微微实则半点也不容小觑的右相挂勾。
陈芝树似乎又轻轻哼了哼,又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可这次莫安娴听得清陈,再不怀疑自己出现幻听。随即眉头又皱紧了些,他这是怀疑夏星沉?还是非常怀疑那种,瞧他的态度简直已经笃定猜到了什么。
可到底,他怀疑的是什么呢?
莫安娴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陈芝树莫名其妙的坚持,可另外两人却似突然有了默契一般,谁也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
沉默,还在黑暗山风中蔓延,他们还在继续下坠,只不过,这会的速度比起之前已经快了不少。
莫安娴之前感觉被风刮得肌肤麻木生疼,这会却已经觉得火辣辣的难受,连胸腔内腑都似突然被大石压着挤在一起般,又疼又痛又烧各种滋味折磨着她。
她心里吃惊,又暗暗着急。陈芝树似乎已经快控制不住下坠的速度了,这是不是说,他内伤已经相当严重?而他绝不如表面这样若无其事,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脸颊忽然又有温热的液体滴落,莫安娴顿时大急。她张嘴,想要劝说陈芝树改变主意。
可她一张嘴,就发现四周山风太猛,一个劲像无边汹涌海浪直往她喉咙里灌,她根本没法发出声音。
夏星沉显然也发现了陈芝树不对劲,莫安娴只听到风中似乎隐约又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就感觉身边“嗖”的有人影猛往上窜。
随后感觉陈芝树下坠的身形微微一滞,再接着,她就感觉陈芝树近乎零乱的气息略略平稳了些。
她诧异猜想,莫非刚才夏星沉提气窜到他们上头,利用手中布帛为练将自己内力输送到陈芝树身上?
不得不说,莫安娴很多时候确实细致入微且聪敏之极,从一个模糊影子就能准确猜测到夏星沉的用意。
此刻,夏星沉确实如她所想一样,换了位置窜到他们上面,将自己真气输送到陈芝树身上,以免最终强硬坚持的陈芝树内息不继。
只一点莫安娴猜测不出的是,夏星沉内力未必比陈芝树深厚,只不过他胜在之前一直是一个人追随下坠,没有陈芝树那么吃力。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运气与大自然抵抗,夏星沉其实也已经吃不消。他为了窜到上面助陈芝树一臂之力,不得不迅猛提气,这一提气逆流而上,又岂是易事。
所以,夏星沉这会同样也受了内伤。
不过暂时没有陈芝树严重,也没有陈芝树明显。
也是一时间,底下两人谁都没有察觉而已。
好在这似乎永远也坠不到底的悬崖,终于在夏星沉与陈芝树都感觉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到了尽头。
悬崖虽黑,但深涧水面却隐约有水光反射。
陈芝树掠见底下的反光,淡淡喜色不禁浮上潋滟面容,他突然松口气的细微舒缓,连莫安娴都感觉到了。
她立时大喜过望,“是不是快到崖底了?”
陈芝树没有说话,夏星沉也没有费力气回答她,因为片刻之后,陈芝树直接勒着她柔软纤细腰肢,扑通的落入了底下湍急深涧之中。
涧水虽不至寒冷刺骨,但崖底之下绝对是冰凉无比的,莫安娴一落入水中就忍不住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