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宠带来,确实成功夺走她的注意力分散她不快的情绪,但那只小狐狸显然比这位风华潋滟的离王殿下更具吸引她的魅力。
夏星沉笑晏晏感慨完毕,便抖着宽大当风的靛蓝袖子,施施然往山下走去。
陈芝树眯了眯眸子,冷清淡漠的瞥了瞥他,弧度美妙的薄唇无声抿得更紧一些。目光淡淡投向那抹顾追逐狐狸的小巧身影,脚步也缓缓的拾了起来。
这一局,谁也没有赢。
莫安娴回去之后,情绪还是有些恹恹的。过了好几天,严或时才派人送信说莫昕蕊意外身亡。
莫安娴让人打听过,莫昕蕊的尸身确实是在好几天之后才发现的,据说打捞上来的时候面目都浮肿了。
莫安娴听过,心头莫名咯噔了一下,不过并不太将这事放在心上。
在水里泡了好几天,尸身浮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人死如灯灭,她与莫昕蕊前世仇今生恨,都随着莫昕蕊的死该烟消云散了。
严或时突然遇上丧妻之痛,人前表现出着实悲伤消沉了好一段日子。
莫安娴知道后只漠然冷笑,“我觉得那个男人在人前表现得越悲痛,人后这鞭炮就放得越欢快。”
他恨不得莫昕蕊早死给叶灵儿让位,心里根本对莫昕蕊没有一点感情,就像对待前世的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莫安娴心里黯了黯,莫昕蕊确实尝到她前生的苦果,可现在她心里却一点快意的感觉也没有。
莫昕蕊死后不到三个月,当初因为亡妻悲痛得死去活来的严或时,又开始了他的第二春。
严府这几天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严或时与叶灵儿成亲的大日子。
这头,他们忙碌着如何将婚礼办得隆重体面的时候,曾经低调得几乎消声匿迹的那一出贫贱夫妻遭人拆的故事,近日来又开始悄悄甚嚣尘上。
并且,势头大有越来越迅猛火热的趋势。严或时一心扑在筹备婚礼上头,忙得几乎脚不沾地,这会哪有空余时间去关注京城流行什么戏曲故事。
叶灵儿则满心欢喜的等着做她的新娘,自然也没有心思关注什么戏曲故事。
左相倒是对这事略有耳闻,不过他显然也不将这种不入流的小事放在心上。
流行戏曲嘛,都是盲目跟风的结果,过一段时间有了新的更吸引人的故事,人们自然就会淡忘了。
而且,这戏曲故事并没有指明道姓说是谁谁家的事,他若上赶着出头强行压制,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在欲盖弥彰?
严府在热火朝天准备着迎娶左相千金的婚礼,京城各大戏院甚至各处说书的茶楼,也同时将那个喜新厌旧谋杀发妻的故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一天,终于到了严或时与叶灵儿成亲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刚开城门,就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迫不及待的进了城。
“严大娘,我可跟你说呀,京城里头眼下最流行的人人都知道的戏曲故事就是那一出了。”
“严公子如今可是当了京官的人,京城里头眼下流行什么时兴什么,别人说起来的时候,严大娘你好歹也得说得上两句,对吧?”
马车里,一个长相平庸,但绝对能说会道的妇人,正两眼发光的瞄着另一个长相朴实但眼睛四下不安份乱转的妇人,笑道,“可不能来到京城丢了严公子的脸面。”
那被唤作严大娘的妇人馅媚的连连点头称是,“你说得对,我不能给或时丢脸。”
她说罢,拿手肘碰了碰旁边闷着抽旱烟的汉子,“当家的,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