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侧妃掩下眼中精光,却似不察般,继续轻声说道,“不过如今看她这样子,心里头还是最看重殿下的,不然也不会时时关心殿下胃口,还亲自下厨炖了开胃汤羹送来。”
这话一落,她就听闻太子仿佛低低哼了哼。
心中暗自一喜,决定再接再厉给太子上些眼药。
“不过说起来她娘家兄长的事,也算陛下法外开恩了。”卢侧妃悄悄觑着太子面色,见他冷沉之下一怔,目中顷刻露了赞同之意,便继续道,“陛下若非念着他是太子妃兄长,以那样的罪行,又怎么可能只追究她兄长一人。”
太子心下深以为然,同时也暗中嘲讽地想,枉胡景蓉身为太子妃,这是非因果竟然没有卢侧妃看得透彻。
还想挑拔怂恿他出头为胡亦帆报仇?简直不知所为。
真追究起来,要给胡亦帆报仇,这仇最终是不是要报在他身上?
卢侧妃瞄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转了转眼睛,露出犹豫神态,又轻声道,“有件事臣妾本来不该这个时候在殿下面前说的,可臣妾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关太子妃名誉。”
“还是让殿下来处理最妥当,万一有不知内情的人乱嚼舌根,这对我们整个太子府都不好。”
卢侧妃默了默,趁着静默的瞬间悄悄抬眼留意着太子神情。
只见他微微皱眉,随后挑眸,几分冷锐几分茫然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卢侧妃犹豫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太子见状,立时不耐冷了声问道,“说吧?”
“殿下,”卢侧妃微微垂下头,眼角余光悄悄掠着他,试探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上一回恒儿受伤的事情没有?”
太子心下一突,皱着眉头奇异的斜她一眼,才点头道,“当然记得。”
卢侧妃眨眨眼,仍然一副犹豫姿态。不过她看一眼太子,咬了咬唇,就露了豁出去的果决模样,飞快道,“殿下,其实那次的事情臣妾撒了谎。”
“撒谎?”太子脸色突变,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许,“为何撒谎?那件事跟太子妃又有何关系?”
卢侧妃低头,一副惭愧模样,瞄向太子的眼神微见畏惧,仿佛内心挣扎了一会,才小声道,“其实恒儿从石阶摔下来的时候,太子妃就站在下面不远看着。”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内疚心疼又无奈的神色,“当时恒儿根本不是自个踩空才摔下去,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婢女受了太子妃暗示,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下。”
“臣妾怕殿下责怪照顾恒儿不用心,当初才撒了谎,说自己就站在附近看着。”
太子眉心突突地乱跳了几下,看她的眼神也不复之前的缓和,而是露了明显恼怒,“那你是何时知道这事真相?”
卢侧妃低着头,香肩似乎在太子恼怒目光下轻轻抖了抖。
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前两天,臣妾身边的婢女配了出去。臣妾感念她辛劳多年,特意多添了几件首饰给她做嫁妆,她临别时心里觉得内疚才将实情告诉臣妾。”
说着,她愧疚又不安的抬了抬头,“这事臣妾既然能知道,说不定日后其他人也会知道。臣妾思来想去,思虑许久,都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求见殿下。”
说实话,太子这会才不会关心太子妃声誉好不好。
毒害庶子?这罪名说轻也轻,说重了也重,关键在他。
如果不是眼下在风口浪尖上头,这事对他而言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不过就算眼下暂时不能利用这事对太子妃如何,不表示日后他不能利用这事。
太子皱着浓眉,此刻心里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