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绸缪比事后再补救来得有意义。
莫方行义父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道,“嗯,安娴放心,这事我记下了。”
其实不用这个女儿提醒,他心里也早防范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弟。
一个五品小吏突然升至从二品,虽然这升迁原因是他那个弟弟立了大功才被破格提拔。
不过那个大功,他瞧着未必算什么大功,且依他的了解,莫永朝也没有那样的能力能立下那样的功迹。
“爹爹心中有数的话,我就放心了。”说到这个便宜二叔,莫安娴心里也没底,“不管怎么样,在外头爹爹与他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
她就是顾忌这点,才会在第一时间动手将莫府一分为二,将那一家子另圈起来。
她就是要做出这姿态,让外人看见莫方行义父与莫永朝这对兄弟根本面不和心也不和。
能共住一府,完全是因为圣意难违而已。
纵然这姿态已经无形摆了出来,可对外,莫永朝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她爹爹定然也要被连累跟着倒霉。
莫安娴默了默,想起自己在皇宫小道摔倒那回手指摸到的油渍,再联想莫云雪故意在皇后之后发出那两声引人注目的惊呼,种种迹像联想起来,她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个便宜二叔,她迟早想办法赶出去。
提醒了莫方行义父,莫安娴还是不放心莫永朝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二叔,于是给夏星沉递了贴子之后,她又专程坐车去了趟右相府。
仿佛是为了特意打击莫安娴一样,夏星沉让人将她请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花园凉亭里自我陶醉专注的抚琴。
不过莫安娴是什么人
她不愿意生气不愿意计较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动容半分。她进入花园听着那简直可称绕梁不绝的琴音时,忍不住含笑挑眉,边“啪啪啪”的拍起响亮掌声,一边从容自在的走过去。
“以乐会友,右相这心意我领了。”
莫安娴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含笑越过他,走到凉亭里面瞄了瞄,见所有凳子与都垫上了软垫,心中一暖,这才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夏星沉见状,立时苦着脸,故意的叹了口气,“唉,你这人是金钢做的吧”
“这样也打击不到你”
“然则,右相大人以打击到小女子为乐了”少女挑眉看他,笑得容光流漾,双颊之上的明媚颜色比外面的日光都要灿烂三分。
可夏星沉瞥见她桃红唇瓣里那两排整齐的白牙,明明平时看着觉得十分养眼的小贝齿,今日却觉得有几分阴森的味道。
这样一想,背后都似突然莫名一寒。
他连忙收了琴音,勾勾唇,露出一贯的慵懒风流姿态,懒洋洋笑道,“谁敢打击莫大小姐,你告诉我,我一定第一个跳出来揍扁那不长眼的家伙。”
瞧他说得义愤填膺的模样,如果莫安娴不熟悉他,一定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少女悻悻挑了挑眉,好吧,论痞气无赖,她远不是眼前这狐狸一样的右相大人对手。
这家伙,天生玩弄权术的阴谋家,撒起谎来眼都不带眨的。
默了默,莫安娴也不跟他客套,直接道,“右相大人,请你看好你手下那群人。”
夏星沉微愕的扬了下眉梢,但随即便煞有其事的点头,“安娴,你真确定今天没走错门吗”
少女眉头一挑,面容笑意流漾,可眼神却阴阴的透着寒意盯住他清隽脸庞,“走错门”浅笑之后,惊讶再度扬高,“右相大人莫非已经换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