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雨仪式便算完成。
钦天监对着那已经准备好的三盏天灯又念念有词念了一大串祭文之后,便上前对陈帝恭敬道,“恭请陛下点燃天灯。”
陈帝抬起手来抖了抖宽大袖子,这才接过内侍准备好的火把,往平放在半人高祭台上的天灯举去火把将其点燃。
待他将天灯点燃,钦天监看准时机,便迅速有力的一声令下,“起。”
两名内侍抬着天灯两边就将天灯往高处慢慢升起,这放天灯的技巧,在正式举行仪式之前,负责放天灯的内侍便私底下练习多次,以达到在仪式举行的时候能够纯熟无误将天灯放飞。
这时风力刚好,不大不小还是一路往上牵引的势头。
内侍放天灯的技巧同样纯熟得如同吃饭拿筷子一般自然流畅,眼看着天灯脱手,在他们头顶冉冉上升。
只待这天灯能升高到三丈以上,越过底下的大广场,这仪式便算圆满成功。
这时候,天灯顺着风力徐徐上升,众人抬头仰望,皆默默注目着这看似简单实则要求极高的天灯,都在暗暗祈盼一定要飞高飞远些。
然而,老天仿佛突然发了脾气要与陈帝甚至整个南陈皇室作对一般,这载着求雨希望的天灯在上升还不到人高的时候,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大风不要紧,这方向还乱吹,只见刚刚还在头顶平稳上升的天灯,被这阵风向不定的大风一刮,立时便被吹得东倒西歪。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在大伙都紧张的仰头悬着心仰望的时候,这天灯里面的火苗竟然被吹熄了。
火焰一灭,那本就升得不高的天灯立时便迅速的往下坠落。
陈帝脸色沉了沉,他冷眼盯向钦天监,“阮大人,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
阮司杰听闻陈帝冷沉声音讽刺之中含着怒气,当即吓得脸色白了白,连忙在陈帝跟前垂首作揖,“陛下息怒,时值秋季,这风向本就多变,臣……臣无能。”
他再厉害,顶多也只能大约估算出那天风会小些,却没有能力算出哪个时辰风向就会一直不变,更没有能力去改变风向。
陈帝低声哼了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阮司杰埋着脑袋,讪讪作揖不敢再言语。
陈帝恼怒的掠他一眼,只得无奈道,“还不继续。”
仪式既然做了开头,今日就一定得顺利完成它,不然老天一定会怪罪他这个皇帝其心不诚。
阮司杰转过身,悄悄的飞快抹了抹额角冷汗,立时又对着第二盏天灯重念了一遍祭文。
然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到陈帝跟前恭敬道,“恭请陛下点燃天灯。”
陈帝微微眯眼盯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又抖了抖宽大袖子,这才接过内侍递来的火把,继续走到那半人高的祭台旁边将天灯点燃。
阮司杰掐指算了算,又抬头望了望天,等了好一会,确定风向平稳之后,才对那两个负责放天灯的内侍道,“起。”
有了一次失败经历,这会不管是钦天监还是陈帝,或是皇室其他成员,一个个都伸长脖子仰起头来,面容之上都莫名多了几分忐忑紧张的盯着冉冉升起的天灯。
生怕刚才的事,有一再有二。
世人常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大概就是眼前这群引颈长盼的皇室成员直接写照了,眼前第二盏天灯又再度慢慢飞升过他们头顶,然而仿佛已经暗中受到诅咒一样,这盏天灯也难逃熄灭坠落的厄运。
陈帝见状,这脸色很直接变成了黑沉冰块状,掠看钦天监的眼神,简直比利箭还尖锐几分。
若是目光能杀人,相信钦天监阮司杰这会早就在他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