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天恕始终认为,莫安娴退婚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议亲,一定是对他还有情意。
可是,他之前却有眼无珠伤害了她。
如今,被伯父冷眼相待也是他活该。
默了默,他才看向面容泛沉的莫方行义父,恳求道,“伯父”
“我可没有裘公子这样的贤侄”莫方行义父没好气的打断他,素来温和的脸庞这会也冒起了淡淡怒意,“还请裘公子让一让。”
你不想回家是你的事,不过请你还是最好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他跟前挡道就行。
裘天恕看见他嫌弃眼神,心下一紧,忽有几分傲气也浮了上来。
既然人家不稀罕,他又何必上赶着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想了想,期间种种前事确实是他不对在先,也不能怪莫方行义父对他态度不友善。
“伯父,”裘天恕略略躬身作揖,“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若是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伯父你指正并原谅。”
莫方行义父皱起眉头盯着他,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
对于自诩清高的裘公子今天能如此没脸没皮的在这跟他套近乎,莫方行义父表示,他已经没兴趣再跟这位纠缠下去。
“裘公子不让是吧那请自便。”
话一落,莫方行义父便摔了帘子,端坐在马车里再也不理会裘天恕。
车夫又不是傻子,趁着刚才两人对话的时候,已然四下打量过了。眼下见自家老爷摔了帘子,立时便驱马缓缓往旁边赶去。
裘天恕在前面拦着,他可以从旁边绕道。
看着马车突然再动起来,裘天恕惊了惊,但见马车并没有向他撞过来而是避开往旁边走的时候,他又傻了傻。
待马车终于赶了起来,他才记起自己拦下莫方行义父的初衷。
“伯父,我对大小姐一片真心,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的声音很高,莫方行义父又没有走远,自然听得一清二陈。
“这混帐小子是不是疯了嚷嚷那么大声”
什么再给一次机会难道还想着他会将安娴再嫁进昌义侯府
简直白日做梦
“伯父,以前是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大小姐的。”
这不是故意在人前败坏他家安娴名声莫方行义父听得脸都瞬间绿了。
莫方行义父透过帘子恨恨的盯了眼裘天恕,儒雅脸庞布满愠怒,不过除了这一眼外,他并没有再做其他事情,而是任由马车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他站出来反驳斥骂拒绝裘天恕,还不如直接沉默忽视来得好。
裘天恕听着“得得”的马蹄声瞬间远去,不由得愕然又失望的站在原地。
“好狗不挡道”一声冰冷如铁的低喝忽然自远处呼啸而来,裘天恕正诧异间,就见一辆用沉香木打造的马车速速奔来。
那辆马车不刻意张扬却已经高调招摇的奢华,令他立时认出来者是谁。
而那声刚刚仿佛还在远处的冷喝,此刻却如响雷般炸在耳里,他看着顷刻疾驰而来的华贵马车,脸色明显的变了变。
道,他不得不让。
不让,他就等着被那辆奢华名贵的马车直接撞上顺带辗压,而且,之后他是伤是死大概也占不了理,过后可能还要被人幸灾乐祸的骂一声“活该”,因为他此刻所站是正正道路中间。
可这道,他若是让了,便等于间接承认自己是好狗。
不让,也没办法否认这侮辱人格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