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娴离去之前,倒是似笑非笑的投了瞥目光在严或时身上。她的目光看似明媚温和,可被她眼神打量的严或时却有如突然被针蜇到一样,浑身激灵灵一颤,一股强烈的恐惧瞬间潮水般淹没他心头。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看见那娉婷婀娜的身影远去,他忽然发了疯般大声叫道,“莫安娴,你这个破……!”“啪!”一声突然将他惊叫打断,众人瞪眼望去,只见一大块烂泥将他口鼻堵得死死的。“再敢污言秽语辱她,”本已与少女同行而去的锦衣男子,忽然回过头来,他语气淡淡,可神情却冰凉如铁,仿佛那森寒的眼神只看你一眼,就能将你冻成永无翻身之日的冰棍。他就在原地冷冷地平静地盯着严或时,慢慢地一字一顿道,“这,便是你的写照。”言罢,他随手摘了片叶子朝着严或时平平飞过去。严或时惊恐的瞪大眼珠,就见那飞到眼前的叶子,忽然自中间平整的裂成两半。他登时似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一般,淋得浑身都透心凉。陈芝树没有再看他,转身对那停下脚步等他的紫衣少女道,“走吧。”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可又有股淡淡的温柔味道融合其中。严或时看着那对俊俏男女相携远去的身影,心里寒意更重了。陈芝树说到做到,果然不理会住持如何处置严或时与华姑姑。回到莫安娴住的院子,却立时拿了只小盒子,将从华姑姑手里夺来的令牌,还有另外两样东西直接放入盒子。然后往空中发了声奇怪的哨音,不久便有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主子。”他头也不抬,只用眼角瞟过搁在桌子上的盒子,“即刻将这东西送进宫,一定要送到那个人跟前让他亲眼看看。”“是,属下领命。”那人一抱拳,将桌上的盒子风一般卷走,然后再眨眼,人影便不见了。“你这么直接,不怕里面那位气着?”少女与他隔桌而坐,正端着杯子浅笑微微的转着明显含着促狭的眸子看他。男子半垂眼眸,掩着精光瞟向她,“她做得直接,气着也与我无关。”少女扬了扬眉,心情明显愉悦,“说得对。”皇后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与陈芝树,这实在够让她惊讶的。不过,他说得对,那个女人既然敢做,他没什么不敢让宫里头那位知道。这手段虽然下流了点恶毒了点,不过一旦让凤栖宫那位真得手的话,这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好。依着她与陈芝树两人间半挑明的情意,一旦他们真在一起中了媚情药,十有**无法抗拒药力,真会愿意为了对方心甘情愿成为解药。可这事一出,她和陈芝树就真是谁也别再想活了。陈芝树身中无情,一旦真正情动还在药力作用下享受鱼水之欢,只怕此毒一解彼毒便会立刻发作要命了。而她,即使抛去守孝期间在这佛门圣地与人苟且这双重罪名不提,单单是她“害死”陈芝树这一条,就够灭她满门了。这算计,真是好狠好毒。“你说,咱们的娘娘在那位手里突然看到自己宫中令牌,会不会气得牙根咬断呢?”陈芝树淡然看她一眼,“便宜她。”少女笑了笑,“好吧,你说得对,只气得牙根咬断确实便宜她了。”不过,这事直接捅到陈帝跟前,又哪里仅仅是气一气皇后如此简单。“不知冷玥青若他们那边现在如何了?”为了逼真请对方入瓮,对于冷玥青若她们,莫安娴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陈芝树又淡然掠她一眼,依旧冷淡的语气,“不会有事。”那个女人的目标是他们两个,其他不相干的人,顶多只会令他们昏迷过去不碍事。他估计,冷玥他们几个这会最多就是在他的院子里呼呼大睡而已。莫安娴听他语气笃定,心里淡淡担忧便放下了。巍峨宫墙里,空旷肃穆的御书房里。长形的楠木御案上,一叠整齐的奏折旁,摆放着一只巴掌大的小木盒。那小木盒,正是陈芝树命人快马加鞭送进宫里的。“那小子有什么东西如此要紧?”陈帝冷哼一声,将御笔搁下,才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凝着案上不起眼的小盒子狐疑的打量了一会,才伸手拿到近前要打开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