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后并不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反正这个男人记恨她的事情也不止一星半点,她就是明着告诉他,她对他心里有怨又如何。陈芝树并不理会她的挑衅,只站在殿中距陈帝三尺之外,那潋滟生辉的脸庞依旧恒定不变的面无表情,“陛下,臣进宫时刚好碰上工部侍郎有要事想与莫尚书商讨。”如果陈帝还要一点点脸面,被他用狠话如此挤兑之后,自然不会再揪着莫方行义父不放。本来,又不是莫方行义父有心闯进御花园,更无心轻薄什么公主;所以陈帝这态度压根就强硬不起来,但心里又怨恨着莫安娴,正好就这事来个顺水推舟,他就算明知这事是皇后的算计,也乐得作壁上观。要是皇后真能算计得了莫方行义父,他自是高兴;若不能成,那于他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里,陈帝忍不住狠狠的恼怒瞪了眼陈芝树。都是这混小子,不分场合地点挤兑他,让他难看。为了莫安娴那个丫头,这混小子果然连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皇后在一旁静观其变,见他面色几经变幻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便知道今日这事难成。“陛下,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致使义和公主行为无状。”她忽地站了起来,十分恭敬的姿态朝陈帝祍敛垂首,“臣妾日后一定会对各位公主多加管束。”她主动将错往自己身上揽,那也算给了陈帝一个台阶下。陈帝自也不会非揪着莫方行义父不放,因为他心里十分清陈,有陈芝树在,不管他暗中纵容皇后做什么都不会成的。一念及此,他就觉得心里窝火得厉害。眉头拢了拢,他掠了眼莫方行义父,不悦地挥了挥手,“莫尚书身体无碍吧?既然工部侍郎有要事,你先去忙吧。”莫方行义父感激的看了看冰山殿下,这才恭恭敬敬的朝陈帝行礼,“臣告退。”这件事,虽然最终以有惊无险的结果落幕了,可莫方行义父走出那九重宫门之后,回头望着那重重巍峨朱红大门,心里还是觉得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忽然便让他惊得背后重衣湿透。表面上看,今天这事就是件不大不小的事。若最后真避不过,陈帝要下旨逼他将义和公主娶回去当继室,他顶多就是领旨娶个美娇娘回府。可往深里想,他若真娶了义和公主,对莫府以后绝对是个灾难。莫方行义父沉沉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抹着额头冷汗甩开大步往外走。他告退之后,皇后当着陈帝的面罚义和公主与其他几位公主一同关禁闭半个月,除了在面壁思过外,每人还得抄上十遍《女诫》。辞别陈帝,回到凤栖宫里,她那张完美的冷艳脸庞却再也端不住。冷笑一声,面容竟因为恼怒现了浅淡的扭曲狰狞。“真是可恨,又是那个孽帐坏本宫的事。”本来那个男人都快要被她说动松口下旨,偏偏临门一脚才被他插进来坏事。冯嬷嬷赶紧奉了茶过来,低声劝慰道,“娘娘消消气,今天的算盘被他坏了,来日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另作他法。”皇后接过茶盏喝了几口,眉头仍旧蹙得老高。“再另想他法?”她冷嗤一声,美眸中浮着几分无奈,“今天已经打草惊蛇,再想故伎重施如何容易。”而且,其他人都可以等,可是她不能等,太子不能等!本来今天的事,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有九成把握会成功。可是,她还是低估了陈芝树。那个从来都低调招摇只爱紫玉不问政事的玉痴公子,什么时候在宫里也有了惊人的隐秘力量?从陈芝树进宫的速度来看,就知道莫方行义父一出事,消息就立即传了出去。那个男人,决断反应的速度竟也是一流的。她可以想像,如果陈芝树收到消息后还赶去与莫安娴商量,最后一定赶不及进宫阻止这事。想到这里,皇后心里立时大恨。那个贱人与贱人生的孩子,天生就是克她的!当然,陈芝树策马狂奔进宫的时候,作为万能侍卫的张化可是掐着时间前往莫府的。主子当街策马为红颜,他怎么也得让主子倾心那位红颜知道主子做了什么。哦不,他就是怕莫姑娘担心自己父亲,才特意前去通知她,好让她放心的。只可惜,张化暗中在心里“自欺欺人”的时候,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