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奏两件事。”穆远深吸一口气道。
“说吧。”赵平安双手交叠,端正坐好,姿态仪态无不完美。
“关于大长公主出京城的消息已经严密封锁,除了几名敌情者,不会有百姓得悉,也不会传出志丹城半个字。”
“苏府呢?”明知道穆远说得出就做得到,是极靠谱的人,赵平安还是问道。
事关苏美华,她可不能淡定。
“苏府,以及从那天起与苏府有过接触的人都不得走出志丹,南北两处城门都有暗哨。”
“其他通信方式呢?”
穆远差点别过脸去,最后只是轻轻摇头。
要他怎么告诉平安,他手下的新晋小兵们就躲在苏府外,飞出来的东西不管是鸽子还是鸭子,甚至小偷,都统统会被吃掉的。那些见了肉眼珠子都会发绿的家伙们,不用命令,积极性都相当之高,因此万分稳妥。
“穆大将军有本事,本宫很放心。”赵平安端着架子说,“另一件事呢?”
“臣请大长公主尽快离开,回到东京城去!”
“我不回!”
听到这句话,赵平安立即破功,什么端庄贤良的女性,什么高贵典雅的国公主,全都消失不见。取尔代之的就是个炮仗,整个人都从床上弹起来。
因为脚下有脚踏,尽管踩上它也没有穆远高,却意外的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这样怒目而视,实际上是气呼呼的,看起来相当有感觉。
穆远没有退缩,却闭了闭眼睛,因为早知道会遇到反弹,不会顺利达成目的的。
“可是。”他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不慌不忙,一字一句,态度坚决,“大长公主必须离开。”
“我……本宫看不出有哪里必须了。”赵平安重又坐下,挑眉。
哼,从前不知道苏美华在,她都不会走,何况现在知道那女人就像一条美女蛇就躲在暗处,随时准备扑到某大将军,她怎么会拱手让开领地?
想染指她的人,那真是老猫鼻子上挂闲鱼,休想啊休想!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大长公主?”穆完试图苦口婆心。
“本宫不是君子,本宫是女人。”就任性了,咋滴吧?
“无论如何,大长公主准备一下。过两天,臣会派人送大长公主回京。”穆远想用强。
“我若就是不回呢?你还敢绑我?”赵平安以强对强。
“那臣只有失礼了。”必要时,也不是不可以绑的,“有冒犯之处,等臣打完大夏,自回京去请罪。到时候要杀要剐,全凭公主心意。”
这话,把赵平安气得。
“仗着我喜欢你,你居然敢命令我!”在心上人面前,她很容易就丢了理智。
人生气的时候,说话也不经大脑,所谓吵架无好口么。
所以她又加了一句,“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是啊,她没什么不敢的,可是会舍不得啊。若非如此,为什么仅仅说一下,脑海里就立即闪回到前世他浴血的模样,他的惨笑,疼得她的心都抽了,眼泪哗一下,毫无征兆冒出来。
之前她似无理取闹,穆远还能顶住,如今忽然哭了,他瞬间就败了。
想冲进来,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抚,一脚才踏入门槛就又缩回去。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想跪下请罪,又跪不下来,只在那里手足无措。
走廊不远处,阿英和秋香都在,只觉得她们家公主不按套路出牌,哪有君臣相见时说哭就哭的,倒像是小俩口吵架。看把人家穆大将军给折磨的,让她们都产生同情心了。
这时候,她们当然不会上前。赵平安却发现自己失态了,干脆也不补救,失个够好了。
于是,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