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堂堂大长公主不顾身份面子,直接蹲在地上,从帘子下面偷看,苏牙却有点惊,有点叹,又有点手足无措。
这个这个,在穆家军中是绝对不允许的啊。哪怕帐中没啥事,甚至没人,也是犯军法的。
他家将军,治军是很严格的。
但话说回来,还是那一样:眼前的是大长公主呀。
从公说,刑不上大夫。人家是大长公主,比什么大夫都高好几档。
往私下说,心尖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一念及此,苏牙连喉咙里咳的那两声都憋回去了,又拼命给四个守兵丢眼色。
那四个守兵也是穆远身边所最信任的人之四,自然也见过赵平安。
之前见她的行为,也是目瞪口呆了。但见苏牙不吭声,他们自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成没看见一样。
将军身边的两大护法:阿布和苏牙。
如今阿布不知做什么去了,久没露面,他们自然以苏牙马首是瞻。
反正将军如果怪罪,苏牙的脑袋比他们的大。
他们五个人是这样想的,自然就没有什么劝谏的行动。赵平安也自然就没有受到任何打扰,专心从事偷听壁角的这份神圣工作。
她以为自己技巧高,动作轻,行为隐蔽,帐内的人不会注意到。岂不知帘角一动,穆远就发现了,紧接着又看到一片裙角和一双薄底小鞋。
这令穆远心中骤然发热,差点坐不住。
因为,他知道是谁来了。
可是为了成全某人偷听的爱好,也为着自己不安定的心,他只好好死死坐在帅椅上,强行静息,专注于眼前这个类似于找茬的人,金蝉子。
“你想把这个人带到身边?”穆远指了指昂然跪在角落的老者,鲁达,问。
“请大将军高抬贵手。”金十八举手拍了拍自己相反侧的肩膀。
这是他们大夏国对最尊敬的人才会施以的最高礼仪。
为了救出鲁达,他也是拼了。
只是穆远还没说话,旁边的麦谷先嗤笑,“你们大夏每年打秋谷的时候,可对我大江百姓高抬过贵手?不对,是狼爪子?”
“两国交战,边境百姓也好,上阵官兵也好,死伤在所难免。但,不杀降将。”金十八反驳道。
“他降了吗?”麦谷抬抬下巴。
鲁达似乎深感屈辱,一声不吭。
金十八勉强道,“我们大夏的勇士,视兵败如死亡,很多人会选择自尽。既然鲁叔选择被俘,自然就算是降将。”
麦谷切了声,正要再说什么,穆远却抬手制止了。
他看得出,这个姓鲁的是因为放心不下他们十八王子,想继续追随才在这里忍耐的。否则,真会战尽最后一滴血或者直接自杀了事。所以,尽管彼此是敌人,还因为对方绑架过平安而令他心生厌恶,他却不愿行折辱之事。
这是他的品。
而且这一老一小,他留着还有用。
“怎么处置俘虏,是我的事。十八王子即提出了要求,那就是有交换的东西?”穆远淡淡的说,死命控制着自己,才没让眼睛又往帐篷门缝那边看。
“穆大将军爽快。”金十八咬着牙赞道,“我也知道我的要求逾越了,所以我会告诉大将军你,于此次战败,我父君会有什么反应。”
“谁管他什么反应,大不了就是再打。可是再打,爷爷们照样把你爹给拍回去。”麦谷啐道,“哼,而且就算想知道他有什么反应,难不成我们大将军不会推测吗?我们大将军算无遗策,用得着你个小屁孩子。”
“休得无礼!”老鲁头怒,想站起来。
可也不知怎么,他膝盖才用力,就又被一股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