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正苦思见过的资料里,哪个地方提过李敬芳时,对方已经口若悬河,讲了一大堆,转眼间就解了任天行的惑。
“对仁坤,或者说现在的洪秀全,我再了解不过了。”
“当年如果不是我告诉他,那本《劝世良言》写得不错,他也不会看,疯病也不会变得更严重。”
任天行想起了这件事,《劝世良言》是最早译成中文的基督教读物之一,当年传教者就像发小广告一样见人就塞,洪秀全在广州街头得到时根本没当回事,搁书架里放了几年。
全都怪这个李敬芳多事,把书翻出来。
“你说洪秀全有疯病?”任天行装做不信。
“这个事情,花县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十年前仁坤落榜得了场大病,就得了个病根,说自己上了天,见到上帝,还说自己是上帝的儿子。”
“后来看了劝世良言,发现书里写的天堂跟他梦里见到的很像,所以越发相信那个梦是真的。”
“其实我当初也有点信他,陪他一起传教,还出钱打造了两口斩妖剑,结果时间长了,才发现他真是疯了。”
任天行笑道:“我怎么听说,洪秀全确有预知之能,还能治病啥的。”
李敬芳嘿道:“他那本事,时灵时不灵的,十次能对个三四次,还不如普通的算命先生和走方郎中呢。”
“尤其是去年,他不是去广西吗,你猜怎的,遇到劫匪,盘缠丢了不说,连斩妖剑都被抢走!”
“你说他要是真的通神了,会预知不到这事儿?神仙会不保护他吗?”
“还有,一向最信他的冯云山,在广西传教被官府抓了,那些神仙又在哪?”
李敬芳说完,连连摇头。
任天行在旁边呵呵笑了两声。
这些资料,他以前看到过,但完全没有现场体验来得深刻。
真想不到,在金田起义的前一年或两年,洪秀全在广东这边的名声还是如此不堪。
连自己的表哥和学生都不信他。
简单说洪秀全在广东目前还没挣到什么B值。
“那他现在在哪?”任天行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几个月前我在花县见过他,不过花县人多已不信他,不让他教学,估计他又出外谋生去了。”李敬芳道。
问了白问,还是要找一个最近见过洪秀全的人才行。
天色越来越暗,任天行不敢再耽搁,准备离开。
但就这么放过这条线,似乎有些可惜,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
“对了,斩妖剑!”任天行眼前忽然一亮。
洪秀全和李敬芳当初共打造了两口剑,洪秀全那口被抢是很没面子的事,会动摇教徒的信心。
那如果把李敬芳这口剑拿去给他,洪秀全就可以号称天父显灵,将剑送回来了吧?
这可是一幕好戏,身为神棍的洪秀全,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
“我还是想拜洪先生为师,但苦于家境贫寒,备不出见面之礼,李先生能否割爱,将那斩妖剑赐与晚生呢?”任天行厚起脸皮道。
“这把剑啊,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让与你倒也无妨。”李敬芳呵呵两声,“就收个成本价,二两银子吧。”
任天行向后猛退了一步。
泥煤的,不送也不罢了,“成本价”还叫这么贵?
乡下地方打造的剑,也就是块铁片而已,叫二百文都嫌贵呢。
“打个商量,在下现在身无分文,待我日后发达了,一定加倍偿还。”任天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