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却只生下施德露一个孙儿。
这世袭罔替的爵位也只好给施德露继承了。
坐在上首的施德露迟迟没有听到叶清夫妻的应答,有些不高兴了。
但他疾病缠身已久,心里也是希望能遇见真正的神医治好自己的,只能先按捺下脾气。
钱君宝和叶清低语了几声之后,决定由他出手给施德露诊治。
他不疾不徐,缓步走到施德露面前。
施德露身子也靠近前一瞧,好奇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面前的男人剑眉入鬓,双眼幽沉,挺直的鼻,不薄不厚的唇,轮廓俊美,皮肤细腻白皙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沉静斯文。
上好的月白苏锦裁成的衣袍式样简单,只有淡淡泼墨的细竹,但又能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形;
不知为什么,施德露觉得这人看着比自己还尊贵,却又内敛。
他眯起眼,将两片薄唇嘟得肥肥厚厚的,就那么看了钱君宝半晌,后者只是静静的回看他了一眼。
让施德露却仿若眼前的人和自己小时候记忆里的祖父一般,高不可仰,自有一种王者气势。
施德露心间忍不住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钱君宝微微躬下了身,然后就直接在施德露边上的椅子坐下,淡淡道:“请小世子,松开衣襟……”
随伺的小厮便照他的意思,小心的解开了施德露的衣襟。
接着便见钱君宝随意得伸出手搭在小世子的手腕上开始把脉,小世子居然一点也没有抗拒,更没皱眉。
要知道,以前来的大夫,哪个不是要十分仔细的先拿出脉枕,再铺上绢帛,才能给小世子把脉的。
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随意的大夫,在场的小厮和丫鬟无不伸长脖子,眼底有些惊讶想看个仔细。
“请问世子,你已经咳多久了?是在晚上居多还是白日多?你若躺下来会咳得厉害吗?
除了咳嗽,小腿脚踝是否出现酸疼?身体会不会感到很疲累?咳嗽出来的痰液是浓的还是淡的,什么颜色?”
钱君宝一连串的问题,让旁人听得都呆住了。
施德露闻言直接脑袋一片空白,愣在那儿。
他还是头一回听大夫问得这么多、这么详细的。
“回大夫的话,世子他这病断断续续已经三个多月了,晚上咳得多,躺下来会喘息,小腿偶尔也会酸疼,痰的颜色是白沫子。”
平日里贴身照顾世子的一位清秀丫鬟一一回答所有的问题。
钱君宝闻言,低眸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依我的诊断,世子是得了哮症和心疾,所幸以前都是缓慢的发作,不至于立刻有生命危险。
不过,这一次的病发作时间太久,导致他的心力交瘁,以至于咳嗽久治不愈,已经伤到了肺腑。”
施老太君闻言,却只关心一件事,她眼露的认真的问道:“可以治得好吗?”
“回老太君的话,这两种病都是无法根治的。”钱君宝没有想过要隐瞒,也没有必要。
闻言,施老太君定定地看着他,面目一下变得很是威严冷漠。目光里有着森森阴寒,却很快一闪而过。
她的眼睑垂下,更不容许他人挑衅地问道:“你说世子的病治不好,就不怕死吗?”
钱君宝神情平静,没有丝毫惶恐,正色地道出自己的想法:“子瞻身为医者,有责任告诉患者真实的状况,让你们可以再想办法获得改善。
总比说谎拖延病情来得好,还请老太君上明察。”
施老太君闻言一怔,过了半天总算接受这个说法,也相当赞许。
她目光亮如珠辉,微微笑道:“你这少年,跟一般大夫还真的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