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方向的磨痕,并无其他方向的磨痕。
纵使沈绥武艺高绝,膂力惊人,但也不能单手吊在十层高塔上太久。位于十层的众人听闻她攀爬雁塔的动静,早已开了向北的券门。下方的圆清圆通也已吓得面无人色,高声呼喊沈绥注意安全,并不断地诵念佛经。张若菡捏紧了持珠,几乎要将穿绳扯断,咬住下唇仰首看着上方的沈绥,本就白皙的面色更是殊无血色。侍女无涯目瞪口呆地仰着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连声发出惊叹。
此刻十层之上的慕容辅惊得结舌,他恐高,一时不敢接近券门,只能在内大喊,让程旭、杜岩和韦含赶紧去营救沈绥。秦臻从侧方靠近券门,隐约能看到外面沈绥被风刮起的袍角,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翊麾!您快进来!”
“慢点,慢点移过来,吾等接着您!”
杜岩、韦含、程旭三人在券门旁不断喊着,也不敢靠太近,怕掉下去。
沈绥最后匆匆向东北方向眺望一眼,雄奇的大明宫就耸立在东北方向的尽头。她眸光沉了沉,然后顺着屋檐边一点一点扒到券门正对的位置,淡然说了一声:
“诸位让一让,给某腾个地方。”
杜岩、韦含和程旭急忙让开,沈绥身躯一荡,便轻巧地从券门一跃飞入了十层塔内。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长舒一口气,好似刚刚干完活的农家人,举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了句:
“唉,长久未动,疏于锻炼,爬这一遭臂膀有点酸疼。”
众人:“……”
慕容辅有一种上去抽她一巴掌的冲动。别说他了,就连秦臻都有这种想法。
沈绥却忽的正色,看向慕容辅和秦臻,认真道:
“某有一言,说与府君与秦公参详。某所习功法,根基功夫就非常注重轻身迅捷之术。三岁习武,七岁可须臾攀高枝捉雀鸟,若游戏间。至如今,更不可同日而语。某攀雁塔,至三层减速,至五层慎步,至七层气喘不济,至十层汗出如浆。某不敢说自己轻功天下无双,但亦是处于当世顶尖行列。比某强者,不过伯仲间,不会有太大差距。大雁塔,墙壁坚实厚重,平整无立足之地,檐出浅短,各层檐之间间距十分大,极为不利于攀爬。若不利用壁虎游墙之法旋塔身向上,则垂直不可攀也。经某试验,一人攀爬雁塔已然如此疲累勉强,再扛着一人,还要攀到十层将人悬吊起来,某认为此事凡人不可为也。”
慕容辅最初被沈绥的骄狂之语说得眉头直皱,但听到最后,却陷入了思索。他不知道沈绥师从何人,又是习的甚么功法,他只懂一些皮毛功夫,对天下功法一窍不通。但是沈绥攀爬雁塔的过程,他是看到了,个中艰辛,他也能感受得出来。沈绥之举已然惊人,若真有人能扛着善因上塔,那真的如沈绥所说,不是凡人之能了。
秦臻却频频点头,他是知道沈绥的功夫有多厉害的,自是深以为然。但这么一来,问题就更难解了。
沈绥继续道:
“某仔细观察了全塔的锁,除了一层正南门的门锁,因为经常开关,并无落灰,其余均落了薄薄一层灰。若凶手身负撬锁之术,或可开启门锁,带着善因法师入内。但问题是,其上每一层每一扇券门都并无开过的痕迹。凶手如果是从塔内攀上十层,那就必须要解决如何将善因悬挂到塔外的问题。不然,那就是凶手有着非人的能力,能够携带一个人,徒手攀爬到十层塔顶。”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了圆通和圆清口中的白毛怪猿,不由起了鸡皮。
“还有,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有一个问题更加重要。”沈绥转身,负手站在北方券门边,眺望着远方,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幽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