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的目光在跪在那里的文武百官身上梭巡,他的眼神停留在谁身上久一些,那人便冷汗涔涔,虽然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或者祖父会做出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情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倒霉的就是他们呢,时间仿佛在这种安静中变得极其的缓慢,燕秦的右手富有节奏地敲着龙椅的把手,然后吐出两个名字:“萧承恩,萧承德。”
怎么又是萧家人,朝臣们震惊地看萧远的两个儿子。
被小皇帝点到名的两个人扑通一声跪下,异口同声地辩解:“臣绝对没有做出冒名顶替的事情来。”
“孤没有说是你们两个。”
这兄弟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皇帝又说:“孤说的是你们两个的父亲,萧远。”
燕秦喊了句常笑,后者马上小跑着登上高台,双手高举皇帝寄存在他这里的木匣子过头顶,把装在木匣子里的证据交付给小皇帝。
燕秦打开看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把木匣子扔下去,砸到两兄弟的跟前,他投壶投得很准,但这次似乎运气差了些,证据没有砸到人的跟前,反而直接砸到那两张面露惊慌的脸上。
“你们先别急着辩解,孤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通敌叛国之人。”
燕秦的话音刚落,常笑便十分配合地高喊:“宣翰林院撰修独孤柳觐见!宣萧王氏!”
伴随着常笑尖细且嘹亮的嗓音,那被小皇帝钦点的新晋状元独孤柳扶着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妇人进了殿门。
“臣独孤柳”“民妇萧王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二位平身。”燕秦看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的众朝臣,“诸位爱卿也都平身吧。”
“谢圣上。”朝堂上的气氛太凝重,尽管腿都跪得发酸,都没有什么人敢偷偷地给自己捶一下跪痛了的膝盖。
有人偷偷地看向摄政王,想要从摄政王的表情上窥见一丝端倪,但他压根就没有机会看到摄政王的表情。
因为摄政王只看着小皇帝,只给他留了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其实也不用看摄政王的脸,今日早朝,摄政王就来得比皇帝晚,还特地把椅子搬到了高台下,除了一开始的时候他捧了一下小皇帝的场,剩下的事情,摄政王都是一声不吭,俨然是私底下同小皇帝达成了共识。
敏锐的人从摄政王的态度中窥见了这样的信息:不管这萧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一次过后,萧家怕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面对这银发苍苍的老妇人,萧承恩,萧承德兄弟两个坚持父亲是被冤枉的观点:“这位老夫人的遭遇着实让人同情,可父亲一生清名,还请陛下一定要查清真相啊!”
萧远确实很有能耐,但若是连萧远这个身份都是假的,那建立在这个身份上的一切都会像是被蚂蚁蛀空了的堤坝,看着坚固无比,水一冲便如一盘散沙,轰然倒塌。
无论如何,哪怕被皇帝迁怒,这个罪名他们也不能认下来。
“萧家族人众多,若这位萧李氏当真是萧家人,陛下大可请族中长辈前来对峙。”
燕秦的故事里,老妇人是个寡妇,而他们燕家,可是一个大家族,虽然这个大家族算是父亲萧远一手扶起来的,但是当时有人证物证,绝对可也就算是有人冒名顶替,也不该是他们的父亲。
萧远毕竟已经死了,他生前教导过许多学生,也和不少朝臣交往密切,在萧家两兄弟的话刚出口,便又人求情说:“是啊,陛下,是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这种情况,燕秦在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京兆尹存放的户籍不可能作假,萧远做过的事情,就算是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