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我们还要向太原汉军发起袭击吗?”吕梁山脉深处,一个十分隐蔽的幽谷中,王德带着点试探问万俟槿。
万俟槿望了他一眼,眼神冷酷:“怎么,你怕了?”王德被他看得心中一寒,连连摇头,不敢多言,寻一块硬石坐下歇息。偷偷望了望周边,两千之众,只剩下不足五百的匈奴士卒,杀气腾腾,冷漠零散地在附近休养。
这万俟槿真是疯狂,如此不恤士卒性命地牵制汉军,损军足足七八成,似是还不罢休,心狠如斯!真是个亡命之徒,王德心头感叹!
“再休息半个时辰,我们撤出山去,与大单于汇合去!”万俟槿冷冷的声音飘过,传至每个人耳边。所有匈奴士卒都不禁神情一松,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万俟槿也不傻,硬冲硬打虽然是他的风格,但他心里也明白,前几日残酷的战斗已经快突破手下那些匈奴士卒的极限了,再强行消耗下去,剩余的数百人怕是会溃散了。
能坚持到现在,也是靠他强悍的武勇镇压,换个作风稍软的将领来,绝不敢像他这般消耗士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万俟槿拔出缳首刀擦拭,上边残留着不少凝固的血迹,目光望向南方,比起领偏军牵制臧旻,他更愿在正面战场,冲锋厮杀立功。
中阳县东三十里外的吕梁支脉山口,安好营寨的汉军已经沉沉入睡,体力消耗殆尽的他们拖着疲乏的身体进入梦乡,如雷混杂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整座巨大的营寨显得突出地寂静,漆黑一片,只有点点盆火摇曳在清风中。
经过一番焚香沐浴,脱掉了难穿的铠甲,换上常服,舒服了许多。躺在榻上,张懿带着倦意早已入睡,出征在外,若是有美人在怀便再好不过了。
在外围五里地左右,三万余匈奴大军已经悄悄潜伏至此,望着静悄悄的汉军大营,满脸热切,但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汉军。
稽娄渊目标便是张懿这支汉军,随时关注着汉人动向,经过这些时日的骚扰、迟滞、诱敌,待汉军刚出山口,便得到了消息。
雷厉风行,亲自领军至此,派出最精锐的侍卫亲军,将汉军的斥候尽数斩杀,悄然而至。以逸待劳等待这么久,他要趁机先将张懿军击破,而后对付臧旻与董卓。
“仆固怀荌,你率领四千侍卫亲军,为我大军前锋,突破汉营。其余将士,尾随其后,攻占敌垒,一举歼灭这支汉军!”稽娄渊冷声下令。仆固怀荌拔出长刀,舔了舔嘴唇,道一声诺,高呼一声“杀”,头前策马出击而去,四千侍卫亲军在各自千夫长的统率下,紧随其后,一并冲刺。
月明心稀,不是偷袭的好时机,不过匈奴人占据人和,汉军如强弩之末,即使如雷的马蹄震震声,也未惊醒多少士卒。立寨匆忙,汉军寨墙外围防御并不多少坚固,巡逻士卒松懈倦怠,如此无备,正为匈奴所趁。
数千精锐滚滚而来,压迫力十足,纵使汉军守卫再想梦周公而去,也有反应。凄厉的示警号角大破军寨的宁静,而此时侍卫亲军已至寨前,箭如雨下,无情扎入汉军士卒身体。
迅速派人拔出栅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寨而入,猛突前击。蹈营踹帐放火,杀戮四起。在仆固怀荌突破敌营后,剩下的大军也纷纷出动,朝汉军大营逼了过去。此时的汉营火星点点,混乱不堪,经过一刻钟的发酵,熊熊大火开始四处燃起,配合着腥风血雨。
从一开始,汉军便陷入崩溃的边缘,将士疲敝,一身实力能发挥的不过三、四成。强打着精神跟随将校抵挡匈奴人攻击的汉军,迅速被扑灭,更多的士卒则在睡梦中便被无情斩杀。
数万匈奴骑军攻击,又是出其不意,再加上侍卫亲军的强悍战斗力,汉军完全无法抵挡。一支支匈奴骑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