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外加一盘牛肉,冒着热气,闻着甚香。张让帮忙斟上酒,刘渊正欲饮用,便被张让止住:“大王且慢!”
刘渊眉头一皱,看向他。只见张让拿起一个小酒爵,倒上,喝下,而后又另外拿过一双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吃下。过了片刻,无事,方才对刘渊恭声道:“大王,您请用!”
刘渊见着张让的表演,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此举,虽显谄媚,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而张让侍候在旁,一直注意着刘渊的表情,自然得到了其想要的结果。作为在汉宫中待久了的老妖,对于如何媚上,可是经验老道。
面对刘渊这种强势君主,一般的谄媚行径只会令其厌恶,故至夏宫之后,张让一向是谨言慎行。待久了,慢慢摸清了刘渊的习惯与脾气,像这样自然地表现出自己的“细心与忠诚”,就算刘渊心中清楚,张让自觉也不会引起刘渊反感。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小酌几爵,一边把玩着做工精致的酒爵,一面张望着窗外热闹的东市街道。人来人往,几无断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刘渊亦有些视觉疲劳。不过有个人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是一名城卫军官,隔得有些远,面貌不甚清楚,不过应该很年轻。
刘渊注意到了,半个时辰,共带人经过四次,时间也刚好,一次一刻钟上下。比起之前所见城卫军有欺行霸市者,其与麾下倒显得一丝不苟。
乌麒,乌樾长子,业已十又六岁。就如其名,乃乌氏新一代的麒麟儿,深受乌樾看重。乌樾北去阴山任都督前,为其于城卫军中谋取了一队率之职,有磨砺他的心思。
一队之人,手下不过五十人,初时很不习惯,终日巡逻街市,行一些治安管理之事,太过无趣。与他所思相差甚远,少年人,向往的自然是纵横沙场,拜将封侯了。
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闲来无事,根据他所读”兵书“操练手下的一队人。有些想法借此实现,稍有成果,令其欣喜。
乌麒本就早熟,随着心思慢慢静下来,开始有点领会到乌樾将之放在城卫军中的意图了。每日的千篇一律,循回往复地巡逻,对于少年人来说,实在难熬,但坚持下来了,对心志的磨练效果还是不错的。而乌麒,明显更加沉稳了,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般少年没有的成熟。
跟随乌樾进宫过几次,作为刘渊的侍卫长,虽然着便装,但乌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隆頡。正欲打招呼,便见隆頡低声道:“跟我来,主上要见你!”
主上?能被隆頡称为主上的,只有大王,乌麒当时就反应过来了,大王在附近!
“你们继续巡逻,不得放松!”对手下吩咐道。
见隆頡转身朝酒肆而去,乌麒跟进,怀着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准备去见刘渊。这算是他第一次单独面见大王了!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思绪。
“城卫军队率,乌麒,拜见大王!”上楼进屋,稍稍扫了一圈,就见到了坐于窗边的刘渊,乌麒立刻上前跪倒在地。
刘渊仔细打量着这个乌氏子,年轻,唇上还有些绒毛。身着军装,看起来十分精神,刘渊挥手让其免礼:“乌麒,孤还依稀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未曾想到如今你都这么大了!”
这自然是胡说了,刘渊哪儿能记得住其年幼时期的样貌,不过这话听在乌麒耳中,却激动得紧。哪怕平时再沉稳,在面对刘渊这个草原霸主,大夏之王,此时也绷不住了。
乌麒成长的时期,正值刘渊于草原部族之中大搞个人崇拜。到如今,在不少夏国人,尤其是少年人心中,刘渊完全就是被神话了的王。乌麒,自然也不例外。
似是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