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巡太行诸寨,刘渊干脆南入上党,在上党境内转了一圈,看看军政民生。要说夏国如今所控诸域,也就上党是其尚未履足过。
上党此郡,就是一块被山脉包围的盆地,东倚太行、西靠霍太,南北有王屋、羊头山脉阻隔,看起来很是“自闭”。然其居天下之脊,以其地势高峻险要,军事战略地位极高。
夏国据此,可南控河洛,东压冀州,虽然如今此郡甚是破败,但刘渊对其异常重视。轲比能这个能力卓著的夏将,被放在上党,足见其心。
刘渊前来巡视,实则看不出个什么来。年初,上党被夏军拿下,委任闵纯为太守,然其接手的不过是一被战争蹂躏了个遍的残破之郡。
经过这将近一年的苦心经营恢复,总算有些起色,估计来年上党的第一批赋税,便可收取了。诸县稍安,也没法不安,轲比能在郡内有实行“白色恐怖”的倾向,当大夏的顺民,好好过日子,一切无事。否则……夏军正缺徭役。
上党治所,被刘渊下令从长子迁至壶关,轲比能驻军于此。名为文武就近配合,实则为刘渊并不是太放心将闵纯独放一城,就像雁门太守郭缊,其旁就有达奚伶领军“保护”。
不过,就看闵纯这一年来对上党的治理,劝课农桑,恢复生产,修缮城池,疏通沟渠,收拢流民,屯田存粮,一切井井有条。兢兢业业,倒令刘渊彻底放下了戒心,好生勉励了一番。
壶关,乃上党之东大门,在刘渊心里,是与北边的井陉并重之关河要塞。在关内走了一圈,对其防御还算满意,轲比能以胡族骑将出身,能做到此时的地步,已经出乎刘渊意料了。
站在壶关城头上,刘渊**着冰凉直透心肺的墙砖,余光扫向侍立在侧的轲比能。轲比能,这个前世的“鲜卑大王”投效自己也有好些年了,他是真有天赋的,这些年刘渊是亲眼见证着其从一个小部落首领一步步成长为夏国大将。
或许是有先知之见,对轲比能,刘渊心底还是有着一点忌惮之意,猜忌之心从未平息,只从未表现出来罢了。
“轲比能,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待在上党,甚是乏味吧!”刘渊突兀地来这么一句。
轲比能不知刘渊何意,有些迷惑地看着刘渊,刘渊呵呵一笑:“上党自给不足,但南边的河内可富庶地很,你若有心,来年可引军向南。孤封你为河洛都督,与你经略河洛之权!”
轲比能闻言,当即眼神一亮,喜上眉梢:“多谢大王,末将必不令大王失望!”在上党待了这么久,轲比能确有动一动的心思。
“当然,对东边冀州的防备,不得放松!”刘渊又提一句:“魏郡可近在咫尺,袁军军力堆积之地,若是上党出了差错,孤必不饶你!”
“大王放心,臣自省得!”轲比能立刻保证道。
“还有,河内有世家大族司马氏,若有机会,替孤拜访一番!”刘渊又补上一句。
被刘渊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轲比能还是沉声应道:“遵令!”
“孤马上就要返回晋阳了,上党,孤还是交与你二人!来年,华夏之局势该向何处,已经无法预料,上党乃并州之重,乃我夏国之重,务必万分谨慎!”
“诺!”轲比能与闵纯很是郑重地对刘渊行一大礼。
……
巡视上党,本就是突然起意,自然不会耗费太多时间,隔日,刘渊便自壶关北返。至于更南的上党县邑,比起北部县邑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没必要去了。
王驾缓慢行进,道路不整,一路颠簸,在车驾之上,晃来晃去,刘渊则闭目整理着此次南下所得。
“文优,你觉得上党在孤之治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