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将袁尚拉至一边,逢纪抚长须低声道:“田丰与张郃长年把持幽州军政,于大赵于其自身而言,并非好事。陛下撤换二人,可缓其忌心,保全二人,并无不妥。此二臣,都是心志坚定之辈,不易为殿下收服。殿下先前之言,已经足以向田、张释放善意,足矣。再多言,必惹得陛下不满。相比于临淄王子落井下石,对幽州露出野心,于君前、臣前尽显仁义气度。”
闻其解释,袁尚面上挂着笑容,对逢纪作一揖礼:“谢元图公指点,孤,明白了!”
幽州,广阳,蓟县,州府下辖诸属臣俱聚于郊外,着白服,持丧礼。数千赵军士卒,衣白袍而列,周边白幡如林。
田丰与张郃牵头,祭拜此前阵亡之将校士卒。人人表情沉凝,场面严肃而庄重,挽歌幽幽吟唱于周边的原野之上,气氛更显凄凉。
张郃冷硬着一张面孔,眼球上布着血丝,对赵云等将士之殁,他深感自责。尤其是赵云,被他简拔于行伍,并肩作战多年,正是好男儿年华正好之时,就这么突然亡了。
虽说将军难免阵前亡,但此次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要是动手考虑得再充分些,生变后应对再及时些,援军速度更快一些......
“呜呼子龙!哀哉子龙!”张郃如今也只能高声嚎哭。
袁绍的调令诏书,很快便传至蓟县,幽州上下一片哗然,衙署军中,为田丰与张郃抱不平者,不胜数。可以想见,袁绍闻之,心中的些许“愧意”定然消散无迹,当会更坚定。
“使君,末将就先行回邺都了!”州府中,张郃亲至向田丰辞行,语气间满是疲惫。高干是迫不及待地至蓟县,让他交出兵权。
“隽义回邺都好生休息一段时间,也不差。不久之后,邺都之中,你我再见,不必挂怀!”田丰倒是一脸的豁达,没有丝毫荣辱戚戚之意。若不是想着有始有终,还需等董昭北来交接,他都想径直挂印而去。
......
刘渊回京的速度快了许多,再慢些,这乾德五年,他离京时长,又要逾半年了。随着建国时间越久,他的年纪越大,刘渊直感帝都对他的“束缚”是越来越强了,不可轻出。就此次,虽在外,他可时时忧忌着长安,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哪怕杞人忧天,这天塌下来,首先砸到的也是他这个“高个子”。
即使尽力地加快速度,南入塞,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南归的路线,刘渊走并州,一路自雁门,过太原,走上党。到上党时,收到一条喜讯,须卜赤弇率军,历时半年有余,总算将赵军留在上党境内的驻军清除出境了。
去岁冬赵军东归时,袁绍舍不得好不容易攻下的上党县邑,留下了不少军队,守备几座要邑,欲做他日复来的据点。
袁绍大军既撤,须卜赤弇怎么会容忍其目的达成,开春便动兵,一座一座地拔除赵军。
赵军兵力弱之,且军需补给难以自足,虽然有从冀州支援来的粮草,但要跨过茫茫太行,后勤补给压力很大。夏军本土作战,统率有力,又不着急,慢慢地就将赵军耗死。
及至上党县邑全复,又向东夺取了几座军寨,但更深入太行,则做不到了,夏军早力竭,府库更是空虚。仅这半年的复地之战,都是并州诸县,勒紧了裤腰带支援大军作战的。
赵军虽然被赶出上党,但在太行山中,对比夏军,再不落下风。如井陉那边,夏军可随时东出掠冀,于太行中麓,赵军亦可随时西进攻并。
“田丰与张郃竟然被袁绍撤了?”在壶关,收到来自赵国的消息,贺兰当阜等将都不免惊讶:“此二人,可是赵国北疆之擎天臂柱,袁绍就不怕幽州出乱子?这董昭何人,能与田丰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