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略显感激地看了陈文周一眼,才说道:“要是所有人都是你这么想的,那就好啦!” 陈文周面露疑惑,不明所以。 安庆绪喝了一杯酒,“你有所不知,我和亡兄庆宗乃是胞兄弟,都是母后康氏所生,因为我自幼喜欢舞刀弄剑,骑马射箭,自小边有纵横沙场的抱负,因此父皇特别偏爱于我!待我成年之后,父皇便将我带在身边,跟随他一起征伐!” 安庆绪回忆起幼年时,安禄山对他的偏爱,脸上浮现一抹追忆和欣慰的神色,然后又转为暗淡。 “母后已于多年前仙逝,后来父皇纳了一名姬妾段氏,此女妖娆妩媚,城府极深,没多久便获得了父皇的宠幸,并诞下一子,便是郑王庆恩了!” 陈文周似乎有所明悟地点点头。 安庆绪接着说道:“父皇年龄大了,又患了眼疾,段氏整日服侍在他身边,深得其心,加上庆恩年幼可爱,父皇便渐渐有了立郑王为储的心思。” 陈文周点点头,“小人明白了,主上之所以将你遣回范阳,就是怕你功劳太大,又掌握了兵权,将来会阻碍他立郑王为储。” 安庆绪点了点头。 陈文周摇头叹道,“对于储君一事,自古就是立长不立幼,若废长立幼,这便是祸乱的根源哪!” 安庆绪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喝闷酒。 陈文周皱着眉头说道:“王爷,那您打算怎么办?” 安庆绪苦笑一声,“事到如今,我能怎么办,得过且过吧。” 陈文周略带深意地看了安庆绪一眼,然后神色凝重地说道:“王爷,虽说饮酒行乐未尝不是一件快事,但是,小人认为,身家性命恐怕更重要啊!” 安庆绪闻言一滞,放下酒杯抬起头,看着陈文周,“什么意思?” 陈文周神色略显凝肃,说道:“王爷,自古储君便是从长往幼,有长子则立长子,长子不在则立次子,以此类推。但如果皇帝一心要立幼的话,您想想,上面的哥哥们会有好下场吗?” 安庆绪一惊,稍一思索,立马明白了陈文周话里的意思。 皇帝如果执意要立幼子为储君,那么他必然要为储君铺平将来的道路,毋庸置疑,储君前面的哥哥们便是储君将来最大的对手,所以皇帝一定要把这些障碍和隐患扫平! 安庆绪陡然一惊,自己眼下正在这种处境当中。 安庆绪自我安慰般地一笑,“虎毒不食子,父皇还不至于对我下手吧?” 陈文周淡笑,“王爷,主上是您的生父,自然不会对你痛下杀手,但是他一定会削弱你的势力,让你将来无法和郑王抗衡!” 陈文周看了看安庆绪,面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便是君王之道!” 安庆绪不说话了,他自己当然明白,被调回洛阳,就是父亲不愿意自己的功劳太大。 陈文周继续说道:“主上不杀你,因为你是他的亲儿子,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对王爷没有下手的意思!” 安庆绪又是一惊,已经全然没有了醉意,“你继续说!” 陈文周分析道:“王爷你想,主上夺了你的兵权,把你闲置在范阳,而你自己又整日饮酒荒废,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别人抗衡?” 陈文周冷笑一声,“主上在世,别人当然不敢把你怎样,可等到主上百年之后呢?到时候新君登基,你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必然将您除掉永绝后患!您说,你还有命在吗?” 安庆绪嘶了一口凉气,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 他现在手里没有兵权,又得不到安禄山的宠信,而手下得力的几人,也都没有留在范阳,可谓是一个正正宗宗、地地道道的光杆司令! 良久之后,安庆绪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起身朝陈文周拱手说道:“蔡希德已经跟我说过,说先生素有谋略,还望先生指教一二,救我一命!” 陈文周大为惶恐,赶紧扶住安庆绪,“王爷折煞小人了!” 安庆绪抬头看着陈文周,“怎么?先生不愿赐教?” 陈文周扶着安庆绪坐下,然后恳切地说道:“想我陈平,卑贱草陋之躯,青萍微末之名,安敢当王爷先生之称?王爷不弃,折节相交,小人倍感荣幸!” 顿了顿,陈文周似乎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然后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