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意思是…;…;”
两人在屋檐下坐定,玄易子煮茶,穆白挺腰直坐。
“就如这脚下的息峰,便来自天外。”玄易子淡淡笑了笑道。
“天外…;…;”穆白一怔,若有所思,道,“前辈是想说,上清源门八十一峰,大都自天外而来?”
难怪在天地异变之后,八十一峰几乎都展现出了罕见异象。
比如地泽峰便有干枯的老树焕发新生,雾峰亦有坠落的古殿出现在雾海之中,天剑峰一脉的传承,本便源自那座山峰本身…;…;
然而最神奇的还是息峰,看似古朴无华,实则暗含灵囿,潜藏着拥有无数传承,印满各种道痕。就连那已经遁走、不知所踪的无名天书,之前都曾在息峰停留多年。
“善。”玄易子笑容和善,“此处本是一片遗落的战场,而八十一峰中,各有三十七座,来自天外。”
“三十七座?”穆白感到似乎抓住什么。
“息峰是个例外,不属于这一界,它来自更遥远的时空。”玄易子目光变得深邃,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道,“或将某一日,你会发现,众生皆为蝼蚁,没有谁能例外。”
穆白目光一闪,他知道,玄易子是想给他暗示什么东西,但摄于某些禁忌,却无法直言,只能隐晦表达。
“你看这天很大,实则它很小,它…;…;只是一个囚笼,囚困住众生的囚笼。”
穆白沉默,若有所思。玄易子的这句话,突然让他想起,在埋葬仙庭众神的那座墓园中,所听到的那些从岁月中传递来的断续声音。
似乎仙庭,便是因为发现什么,又或者得罪了什么,才会坠落。
“你想知道天外是什么吗?”玄易子回头,看向穆白。
穆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也想知道。”玄易子轻轻一叹,“可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人看见这天外的天?”
“前辈说的‘天’是…;…;”
“现在告诉你还为时过早,等待来日,你自会知晓。”
玄易子捻起一片茶叶,投入滚沸的茶鼎,那片茶叶瞬时便被沸滚的茶水打翻,没入鼎底,但片刻,却又被一串由小变大的气泡顶了上来。
“或许在这世间,真有一个主宰,正在默默注视着世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正如你我看这茶鼎中的沸水与茶叶。
这沸水,是时代,而茶叶,则是众生。”
穆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玄易子绝对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这番玄而又玄的感慨。
“这鼎,便是天地,鼎外的你我,即是主宰。”
玄易子抓起一把茶叶投入茶鼎,肉眼可见,那干枯卷曲的叶片缓缓展开,然后随着鼎中沸滚的潮流,或起或浮,或聚或散。
逐渐,鼎中传来一阵清香,鼎底的火焰在刻意控制下开始减小,翻腾的茶叶徐徐沉落,跌入鼎底,而那原本清澈的滚烫沸水,此刻则已变成晶莹碧绿的香茗。
玄易子亲自装满两杯茶水,一杯推向穆白,另一杯自己端起。他盯着杯中澄澈的热茶,缓缓道,“时代到了巅峰,众生皆已沉落,唯剩主宰,尚品这鼎中灵茶。”
穆白双手捧起茶杯,盯着杯中的茶水少许,仰头一饮而下,然后将空杯放在桌面,道,“可这茶太烫,饮得心急,便会灼伤自己。”
玄易子一怔,继而轻轻笑道,“很好。”
却是不再多言。
“前辈可曾听过长生局?”穆白取出当初在南蛮赢得的那枚白子,轻轻放在桌面,推到玄易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