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没有了疤痕,笑容在我看来却变得更加狰狞阴狠。
二十年的计划,终究不是我几个星期调查可以阻挡的。
“嘭!”禄兴尖刀挥落,砍断捆住小凤手脚的麻绳,只留下一根系住她腰的绳索:“我家养了你二十年,今天到了你报恩的日子了,拼命挣扎吧,你就是钓龙的活饵!”
禄兴将小凤推下大坝,绳索绷紧,让小凤的身体淹没在蓄水一侧。
水位还在上升,大浪早已掀过了坝顶,拦江大坝下面还不断传出让人惊恐的撞击声。
谁也不知道那声音从何而来,不是大坝内部发出的,反倒有些像是从大江的上游传出。
有什么东西潜在水底攻击拦江大坝?!
所有抢修工人、警察都被这个想法惊呆了,科学无法解释,而此时在坝顶,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到了那条蜿蜒恐怖的身影。
“蛇?还是鱼群?”铁凝香一手抓着栏杆,巨浪压的她抬不起头,靠手臂撑地,一点点向我这边爬来。
当小凤被推下大坝的时候,我几乎喘不过气,直到看见那根细细的麻绳才慢慢冷静。
七星迷踪阵笼罩百米长廊,只有禄兴周围的一片区域是安全的,大阵只能从内部破解,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此时他立于不败之地。
“这孽龙被困千年,一心想要脱困,连红鸾的味道都闻不出来了吗?”禄兴站在震颤的大坝之上,慢慢皱起眉头:“佛陀不会骗我,难道是因为诱饵不够新鲜?”
禄兴一手高举着八字令牌,另一只手拿起尖刀,他慢慢蹲下身体,将刀子搁在小凤脖颈之上:“妹妹,如果你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看在二十年兄妹名分上,我给你二十秒的时间。”
禄兴的刀子切开小凤光洁苍白的皮肤,他割的速度很慢,让红鸾天禧的血慢慢流遍小凤的身体。
滑过她雪白骄傲的脖颈,滑过那精致的锁骨,一滴一滴流进大江之中。
生命在流逝,小凤咬着单薄的嘴唇,慢慢看向我。
她的眼神到现在仍旧单纯,像是高原上的湖泊,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愧疚和不安。
那如花瓣般的嘴唇慢慢张开了,脖颈失血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凄婉,可我仍旧听得很清楚,这辈子我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坚定的声音。..
“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自己非你莫属。我不要你的誓言,也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间是和你一起度过的,这就足够了。”
很简单的话语,却让我大脑一片空白,零散的记忆拼合在一起,这时候我才发现所有关于小凤的事情我都没有忘记。
初到安心旅馆我被开水烫伤,她蹲在我身前仔细包扎,本就是陌生人,她却孤注一掷的相信了我。那时我还不知道她脊背中钉着七根钢针,我不知道自己随意的承诺,换回的是一个女人连同生命在内全部的筹码。
她在审讯室中咬伤警察,我抱着她的头,为她擦干嘴角的血迹,她形同恶鬼,没人敢靠近,那种孤独谁又能理解?
新沪高中,她身穿大红嫁衣孤身杀入学院和元辰神煞搏命,目的也单纯的让人发笑,只是因为担心。
我还记得的她做的那碗面,她把我的小店当做了家,我却只把她当成了一个过客。
“小凤……”
禄兴的尖刀越陷越深,小凤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张嘴,殷红的血就顺着嘴角滑出。
红鸾的血在江中飘散,撞击大坝的声音戛然而止。
扭头看去,大江之下那蜿蜒的身影竟然不断放大,漆黑的阴影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向上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