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烟暗暗向余乾坤使眼色。
余乾坤说:“是的,我的人天天在下面跑,为大家做了事,总不能白干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舍得请我整酒呢,”楚天舒故意说:“卫生局的老霍,可是强拉硬拽着要请我整酒啊,”
余乾坤说:“书记,对不起啊,卫生局是行政拨款,老霍吃起來不心疼啊,防疫站的钱,都是大家辛辛苦苦赚來的,我也沒有权力大手大脚啊,否则的话,我逼着他们下去跑,沒有说服力啊,”
“算了吧,老余,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了,”柳青烟不悦地说:“你就直说你烦整酒不就得了,”
余乾坤扭头看了看柳青烟,不做声了。
楚天舒说:“老余,你个人请我吃顿便饭行不行,你看看这附近有什么有点特色的东西,带我去尝一尝,”
“这个沒问題,”余乾坤高兴地说:“前面街上有个小吃店,味道还不错,卫生绝对有保证,看书记有沒有兴趣,”
楚天舒把手一挥,说:“走,尝尝去,”
出门走了几十米,來到了街面上,余乾坤带着楚天舒和柳青烟來到了他所说的那家小吃店。
余乾坤和老板很熟,他们找了个僻静的位置,点了几个家常菜,三个人边吃边聊。
楚天舒对饭菜的味道很满意,说着话,就问余乾坤为什么烦整酒。
余乾坤想了想,说:“以前只是红白喜事整整酒,后來孩子满月、周岁、十岁要整酒,建房、搬家、升学要整酒,最后发展到猪牛羊生了崽也要整酒,如此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南岭县整酒已经整成了一股歪风,而且越刮越猛,搞得大家烦不胜烦,苦不堪言哪,”
楚天舒停了筷子,问:“老余,整酒是喜事,大家怎么会苦不堪言呢,”
余乾坤说:“人家请你整酒,你就要送情吧,书记,你知道的,南岭县穷啊,我送了情就得找机会收回來,只好找个名目请整酒,这么整來整去的,你说烦不烦,更要命的是,县乡干部中有些人巧立名目,借机敛财,天天送情,谁受得了啊,”
柳青烟说:“所以,老余干脆,谁请整酒都不参加,眼不见心不烦,”
楚天舒点头,又问:“老余,你看这根子在哪里呢,”
余乾坤顿了顿,还是开了口,说:“书记,我这个人比较直啊,根子就在你们领导,有句话叫上行下效,还有句话叫投其所好,很多的领导都好这一口,底下的人想不整都难啊,”
余乾坤果然敢说话。
喝酒本属于官场的一门学问。
所谓酒路子不通,官路则不平坦。
当然,也有不喝酒的干部,但是极为稀少,尤其是在县乡这一级,几乎个个都是喝酒的好手。
而南岭县尤盛。
付大木热衷于整酒,陶玉鸣更是有酒鬼之称。
领导们的爱好,时间一长,很自然会变成一个地方的集体爱好。
酒桌上的气氛轻松,干部们可以借着敬酒向领导表忠心,也可以借着敬酒汇报工作,还可以借着敬酒提个人要求,时间久了,能喝酒的干部慢慢就成了付大木亲近的人,重用的人。
更有意思的是,酒桌上有男的,也有女的,热闹非凡,男女搭配,整酒不累,尤其是有年轻漂亮的女下属陪着整,付大木和陶玉鸣之流当然要乐此不疲了。
所以,像余乾坤这样看不惯整酒歪风的干部,被边缘化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话说透了,余乾坤不顾柳青烟的暗中阻拦,又说道:“楚书记,你昨天杀了杀干部开会迟到的事,大家私底下都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