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金龙在会议室外忙乎,接到了报告也是大吃一惊:这帮人想要干什么。
县里的领导们都在开会,薛金龙严令信访办主任出面接待,无论如何要搞清他们的意图,绝对不能出现群体事件。
信访办主任非常客气,上前询问谁是领头的。
一旁一位年轻工作人员还介绍说,这是专门负责信访接待的领导,乡亲们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他说。
黄腊生就摸着胡茬站出來,说:“领导,我们沒有领头的,我年纪大些,可代表大伙儿说说话,”
年轻工作人员就问:“那你说,你们坐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黄腊生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手指指大门口挂着的一块黑牌子,说:“我沒什么文化,加上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可以告诉我那是几个什么字吗,”
年轻人便回头瞥了一眼,问:“你真的不认识那几个字,”
黄腊生说:“真的,”
年轻人哼了一声,说:“那我告诉你,那几个字是南岭县人民政府,”
黄腊生就哦了一声,一副幡然而悟的样子。
年轻人就抓到了教训他们的題材,说:“那几个字告诉你们,这里是人民政府,不是可以随便无理取闹的地方,”
黄腊生点头道:“领导,你一说我就懂了,”他回身指指门口几十号静坐着的乡亲们,说:“那我问你,这些人算不算人民,”
年轻人不知黄腊生此话何意,只好说:“也算是人民吧,”
黄腊生说:“既然我们算是人民,你这里又是人民政府,我们这些人民到县城办点事,走路走累了,到人民政府门口坐坐,歇口气,你们这些人民的公仆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黄腊生的话说得台阶下静坐着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连围在门口附近拥挤着看热闹的路人也打起了和声。
年轻人尴尬极了,又不便发作,问道:“你们真的只是來坐坐,”
黄腊生说:“真的只坐坐,”
主任问:“那要坐多久,”
黄腊生说:“你也说了,这里是人民政府,人民到了自己的政府,想坐多久就坐多久,难道还要受什么限制不成,”
话音刚落,又引起了一阵哄笑声。
年轻人有些恼火,脸色憋得通红,不知所措。
信访办主任看围观的人越來越多,便耐下性子來,客气地说:“这位大哥,你们要有事呢,就推选几个代表跟我到办公室去说,如果沒什么事呢,就赶紧散了吧,”
黄腊生正要说话,被王贵田拦住了,他笑着对信访办主任说:“这位领导,你放心吧,我们不是來闹事的,”
信访办主任不解地问:“那你们堵在门口做什么,”
王贵田说:“我们听说市里來了两位领导,要把楚书记调回去,大家伙儿就是來问问市里來的领导,这到底是为什么,”
“啊,”信访办主任张大了嘴,心道:这还不是闹事,这比闹事严重多了,他稍稍犹疑了一下,说:“大哥,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市领导不是谁说见就可以见的,再说了,你们还管得了楚书记的工作安排,就别吃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二愣子忍不住跳了出來,叫道:“那我们也要问问,市里不让楚书记继续干下去,到底他犯啥错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年轻人嗤地一笑,终于找到了机会报刚才被戏耍之仇,他说:“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官当得好不好,你们说了不算,上头说了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你呀,不服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