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王哥,你得把眼光放长远些。”
谢浩然看出了王利丰心中的犹豫根底:“钱当然可以赚,而且越多越好。但并不是所有钱都可以赚。为什么国家要禁毒禁枪?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沾染鲜血,牵扯人命。是非因果,善恶有报。王哥你也是相信这个的。”
从鼻孔里慢慢呼出一口气,谢浩然道:“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了你的家人考虑。”
他把面孔转向远处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深处:“罗伟昌和冯元泰在地下室里说的那些事情,王哥你也听到了。真正是伤天害理,毫无人性啊!”
最后一句话对王利丰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效果。
他略显混沌的眼眸随着眼皮抽搐,猛然间变得一片清明。用力眨了几下,再用手指狠狠揉着眼角,驱散麻痒酸涩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无比坚定的信心。
“……你说得对。”
王利丰用力按住谢浩然的肩膀,手上不由自主加重了力气,声音里透出堪比野兽的凶狠与狰狞:“大不了老子不赚这笔钱。老子要把事情闹大,往天上去捅!”
……
没有争斗,没有叫骂,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工人依次爬上卡车,车队按照顺序原地掉头,在巨大引擎轰鸣声中缓缓驶出了过水村。
之前被砸的那些越野车车体明显变形,却还可以开动。王利丰坐在情况最好的一辆车上,看着前面那辆必须用小型切割机把车门割开才能钻进驾驶室,正被保镖拧转钥匙启动的车子,转过头,视线落到了站在路边的村长朱成身上。
勾了勾手指,把朱成叫过来,王利丰用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冷笑道:“朱村长,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你们村里这些人真正是胆大包天啊!嘿嘿嘿嘿,难道你们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朱成脸色发白,他一直陪着笑,只是笑容僵硬得仿佛一块铁板:“王老板……别,别这么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要不,您再等等,我……我回去,再跟村子里的老人谈谈?”
“嘿嘿嘿嘿!谈?谈尼玛个逼!”
王利丰没有暴怒,只是不冷不硬地骂了一句,用森冷的语调说:“你们真以为老子拿你们没办法是吗?你们真以为警察也管不了你们吗?没错,法律有时候的确管不了所有的事情,律师在中国也是最没有前途的职业。你们村子里人多就了不起吗?法不责众……嘿嘿嘿嘿!我会让你们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朱成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很不妙的预感。他赶紧伸手抓住略有变形的车门,急切地说:“王老板,村里人没文化,你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王利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我就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他抬起手,指着站在远处的那些村民:“如果你现在让他们把朱胜京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既往不咎。”
朱成觉得自己被夹在两头凶猛巨兽中间,无法进退。他想也不想就摇着头,脸上还是那副如同苦瓜一般的无奈表情:“这,这不可能啊!他们……根本不听,我说话没用。”
谢浩然坐在车厢里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等王利丰说话,他便毫不客气低声骂了一句:“那你还当个屁的村长!”
朱成怔住了。
王利丰愣住了。
沉默了大约三秒钟,王利丰突然仰起头,爆发出一阵张狂淋漓的大笑。
他用力拍着谢浩然的肩膀,在笑声中用咆哮对司机下达命令:“开车,去城里找家馆子,咱们好好吃一顿,痛痛快快喝几杯。”
……
过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