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受伤,心思却变了。”
刘彻明白她说的是建元二年冬至宴上的刺杀,那一夜皇后为了救他,永远失去了成为母亲的权利。大约也是因此对子嗣和权位绝望,方能专心修炼这样的功法。
再想到皇后多年对他的每个孩子都视如己出,一视同仁,皇帝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愧疚:“阿娇姐——”
“陛下,我这一生未必做的事情全部是对的,然而却也没有什么事让我后悔过。”石慧温声道。
刘彻略有些动容。
石慧站起身,在帐内走了两步:“陛下求得长生之术也好,长生之药也罢,我都没有。”
皇帝顿时有些失望。或许事后他会怀疑石慧的话语真实性,但是这一刻他只是失望。
石慧给他营造的本就是为了皇帝可以贤良淑德,可以不畏生死的人设。帝王多疑却又自信,多疑注定他不会百分百信任一个人,可是自信又让不会轻易轻易怀疑皇后对自己的感情,或许其中很矛盾吧!
“不过——”
“不过什么?”
“陛下可知道蛊术?”
“巫蛊?”皇帝皱眉道。
“蛊非巫!”巫蛊虽然时常被连在一起,但是有些蛊毒有时候却又相对独立在外。石慧研究医毒的时候,曾经研究过蛊毒,对巫术却没什么了解。
“这蛊术可以什么奇异之处?”
“世界有一情蛊,若两人同服,便可同享生息寿数,然一人死,另一人也会随之而去。”石慧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盒,“此物于普通人眼中乃是邪术,陛下敢用吗?陛下可愿意将自己的生死全系于另一人?”
皇帝打开玉盒,却见其中有两丸丹药,一绿色一红色。
“若是将令一丸药给稚子服用,朕岂非——”皇帝略有些激动。
只怕皇帝看重的根本不是什么稚子而是霍嬗吧。皇帝身边的人论武功自是霍去病父子,这样的人精血最为旺盛。论年纪年少的乃是霍嬗,定然是让皇帝动心了。他再宠爱霍嬗,也不会重过自己的性命。
可惜,她拿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同生死的情蛊,而是母子蛊。母亡子亦亡,子亡母无忧的母子蛊。人性大约是世上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
“稚子易夭折,且以陛下如今的身体,大约在服药之后一夕之间便可抽尽普通人的生息。且此蛊既然叫情蛊自然唯有一男一女方可服用,红色为雄,绿色为雌。陛下不妨好好考虑吧!”
刘彻并没有犹豫太久,入睡前石慧就收到了皇帝令人送来的玉盒,里面只剩下了绿色的药丸。
人性大约是世上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石慧暗道。
这一夜对于皇帝来说特别的漫长,他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睡。自从上了年纪,皇帝的睡眠时间已经越来越短,可是今日却有些不同,虽然同样无法入睡,却没有任何疲惫之感。
好在这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虽然一夜未眠,皇帝起来的时候却觉得精神抖擞。当他照着镜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脸上的皱纹都减少了。
“呀,娘娘,您竟然长白头发了?”伺候梳洗的宫女吃惊道。
“人总是会衰老,既然会老去又怎么会不长白发呢?”石慧望着铜镜中鬓角的白发,微笑道。
女子无有不爱美貌,对于她而言也不例外,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也许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不过是一个长生的骗局罢了,皇帝吃下去的子蛊上,她加入了一些能够让他将身体中积累的丹毒略微排解,短期之内会增加血气的东西。
再以刚服用子蛊需要调理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