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应都是萨卡斯基希望他们误会的那样:他之所以受伤,是她为了保全清白的正当防卫。
他想维护她,不让麾下军官们做出将她逼到敌对立场去的举动,那么,到现在,他刻意混淆营造的假相就成为心腹们认知里的‘事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他的名誉能换到她对他产生某种信任,或者换来他和她之间的隔阂误解就此消除…那么,萨卡斯基认为,这笔交易并不算他吃亏。
他对她始终抱有怀疑,她何尝不是呢?相遇开始,他醒来之后,她对他就带着戒备情绪,不是敌意而是某种古怪的警戒和防备。
偶尔,萨卡斯基能发现这人用无法描述的眼神看他。
多么奇怪,他明明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举动,甚至以礼相待,偏偏她象看着洪水猛兽一样看待他,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拆解入腹一般,纯然的畏惧。
也或许恰恰是她无缘无故的防备,反而使得他潜意识里不能释怀吧?除了恨她是他此生最大耻辱的知情者,多少也恼她没有对他另眼相看。
救了他的这个人,在她眼中他仅仅是个让她退避三舍的男人,不存在别的特殊的能叫她在意的地方。
多么令人不悦的女人!
防备他警戒他,却对他的敌意怀疑毫不在意,萨卡斯基甚至觉得,这个人倘若是敌人,那么她一定是胜券在握,所以才漫不经心,明知道西里斯号全员对她戒备万分,也半点不曾放在心上。
萨卡斯基知道所有,这些天,他不否认自己有些失控,对她,除了一再的怀疑算计,他还抱有某种连自己都不愿意追根究底的复杂情绪,并且就在她失手重伤他之后,想也不想就维护她。
他竟然在没有确定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拿自己和整艘军舰下赌注。
现在他赌赢了,赔上他的名誉,赌赢了他对她的信任。
这个人,即使叫他男人的自尊心一再受创,她也不是敌人。
…………
凯里恩花了些时间检查过他侧腹的缝合线,又敷上药物,等到重新包扎完毕,萨卡斯基发现他们的军医一边收拾医疗用具,一边飞快乜了眼睡着的那人,最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怎么?”萨卡斯基用单手为自己扣上衣裳扣子,同时沉声问道。
“萨卡斯基少将——”凯里恩又盯了他一眼,隔了会才接着往下说,“这位小姐今天应该到医务室检查,您知道,她的低烧一直不退…”
闻言,萨卡斯基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抬起眼睛,“嗯?”
对上他的视线,军医的表情瑟缩了下,又吞了口口水才象是鼓足勇气似的开口,“根据日轮花蛛治疗疫苗的临床记录显示,她的排斥反应非常明显,我希望做一次更详细的病理分析。”
“呃——”凯里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后边,话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萨卡斯基抬高眼睛,沿着军医的视线看了过去,片刻过后就明白过来,凯里恩看的是罗纳德,而他的副官则冷着脸,显然是对军医的建议非常不赞同。
至于为什么罗纳德整张脸黑如墨汁————理由,大概是他忠心耿耿的副官认为…凯里恩作为军医却试图帮助伤害西里斯号指挥官的凶手,实在立场不明。
他把目光投过去,并且在他的副官对上他的眼睛这一刻,他沉声开口,话却是对着凯里恩说的,“等她醒来。”
无视副官眼中的劝阻之意,萨卡斯基给了军医一个保证,说完停顿几秒钟,又要求对方给他保证,“彻底治好她,凯里恩,这是命令。”
听得他的话,罗纳德和凯里恩两个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