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庆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正色肃然答道:“夏天太热,容易上火。冬天倒是不错。”
惊风满眼惊恐,看看穆典可,再看看良庆,发现这两人居然是认真的。
“冬天太远了。等入了秋,天气就凉快了。”穆典可说道。
“也不错。”良庆好说话地应道。
惊风悲鸣一声,乖乖垂下马尾,讨好地蹭到了穆典可面前,由着她套枷上索,动都不敢动一下。
它是灵马,又不是匹傻马。遇着眼前这位,自家那个主人哪还有点原则啊,铁定是指望不上的。不乖顺一点,等着被宰了下火锅吗?
用两匹千金不易的宝马拉车,车自然跑得快。
未几功夫便到城门口。
守城的还是那位将领。远远见得两匹神骏异常的宝马拉着一辆车飞跑过来,守将脸色都变了。
枣红马还是原来的枣红马,白马已经变成了红马。
守将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这么炎热的天气,再厉害的马,一来一回,也得要出汗,汗血汗血,是良庆又回来了啊。
守将连忙躲回角楼里,吩咐手下去将城门打开,连例行盘问都省了。
原本以为良庆就够可怕了,听黄渊说完,才晓得有个更可怕的。至少良庆还有可能跟你讲道理不是?
那一位……炎炎夏日,守将忍不住打个哆嗦,他还想多活两天呢。
车马辘辘进了城,朝着怀仁堂的方向一路飞驰。
常奇正站在门口送别黎亭一行人,就见一匹枣红骏马与一匹汗血马齐头并肩,拉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而来,撒蹄儿跑得可欢。
常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大声嚷嚷起来:“天哪天哪,我没看花眼吧,惊风这倔马也有今天!”
黎笑笑也是惊奇,睁大眼,不可思议道:“真的是惊风啊。”
惊风羞愤难当,“嘶”一声长鸣,高抬双足,人立而起,朝常奇重重喷了个响鼻,气势颇是骇人。
只可惜,身上套着索,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色厉内荏的意思。
常奇更乐了:“哟,还发脾气了。凶什么凶?你凶什么凶!有种你别拉车啊。”
要不是身上还套着绳索,要不顾着车里那一位,惊风早就冲上去把人撞翻了。
穆典可率先跳下车来,打起帘子,靳斯言和那名姓张的大夫一左一右搀着杜思勉下来。
黎亭面色一凝,快步下了台阶,抬手扣住杜思勉的脉搏。
手指刚一搭上手腕,脸上神色就变了:“快,抬进去。”转头吩咐黎笑笑:“去把你蒋叔,杨叔,还有宴大夫都请来。”
“宴大夫病了,几位当家都去熟药所探望了。”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提醒道。
穆典可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尚来不及捕捉住,就听黎亭说道:“那就抬去熟药所,时间不多了,抓紧。”
两个怀仁堂弟子拿了担架出来,把杜思勉抬上担架。一群人行色匆匆地往东熟药所赶去。
穆典可看了刚才出声的那男子一眼,那男子似有所察,抬头看向穆典可,目光大方而坦然。
“你是谁?”穆典可问道。
男子笑道:“在下是西药房的管事,冷辉,见过四小姐的。”
穆典可受水火焱委派,曾去过西药房寻尤冶对账,冷辉在西药房任职,见过她也不稀奇。
只是穆典可对此人并无印象,观其神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穆典可暗想自己大概因为近日一连串的事情,有点杯弓蛇影、过于紧张了。
宴知悟年已老迈,夜以继日翻卷宗典籍,苦思破除瘟疫之法,会累病倒也是正常。
常千佛还是仗着年轻底子好,才勉强撑住,却也疲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