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里可有什么线索?”孙郎追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确实有一些住过人的痕迹,有灰烬、有煮水的破罐子,但就是没人。难道这小子住了几天又走了?可观外又没有另外一处拖痕,这就比较奇怪了。而且在这里还有一个非常可疑的地方,我怎么也琢磨不出来。”
“说来听听。”
“观外虽没有另外一处拖痕,可我们看到有一行脚印从观里出来,比较新鲜,没有风吹散的痕迹。”
“那就是这人救了他走了吧。”
“奇就奇在这里,如果是这人救了他,那出来时只能背着他,那脚印一定会很深。可雪地里的脚印却极浅,我做了比对,那么浅的脚印根本不可能是两根人的重量压出来的,连一个人的重量压得都要比这个深得多。而且在观外根本没有进去的脚印,也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小子腿伤好了,自己走出去了,可这家伙身体未免也太轻了吧。”
“你觉着可能么?”
“属下也觉着不可能,山里又没有医生,也没有药材,哪能三天工夫就好的这么彻底?所以属下实在捉摸不透。”
“你们没跟着那串脚印走?”
“走了,这脚印这么新鲜,肯定没走多久,所以我们加紧步伐一路急赶,一直追到谷外官道就查不下去了。”
“为什么?”
“官道上车辙印记很多,脚印也很多,路边有一件破烂不堪的白色衣服,像是孝衣。”
“孝衣?”孙朗不觉有些动容,这不正是那小子的穿着吗?莫非他真的真的跑了?这可真是怪事,一个瘸了双腿的人竟然能跑?
“没追吗?”孙朗紧问一句。
“一定得追。不过这谷口这里是个丁字路口,马也都没在身边,回去取怕是来不及,所以我便命那三个弟兄跑着沿着三条路去追了,不仅要找落单的小伙子,更要重点查看过往的车辆和马匹,并约定在三个时辰后悬崖处见面。我又回谷,继续查看是否有遗漏。”
“做得好,那后来呢?”
“三个时辰以后,在悬崖处见了面,大家都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于是我让那三个弟兄继续搜索,我连夜赶回来复命,请您定夺。”
“好,虽然没找的人,可你做得很好,你下去吧。”孙朗说道。
“属下告退。”苏俊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孙朗忽有些心神不宁起来,道:“不行,我们还得再去看看。这么办吧,即刻多派些弟兄赶往谷口周边各县,联络当地的黑道白道,咱狼头帮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让他们将最近进入县城的人一一排查,找一个双腿残疾,”马上又想到什么,“也可能双腿不残疾的年轻人,年纪在十五六岁,样貌还算不错的后生。让老刘再跑一趟益县,告诉金家那金贵就是史安,杀害金家老爷的正是他,让他们也加紧追缉。”想了想又说:“你呢,先回家好好过个年,明天是大年初一,我也要去给县太爷拜年,然后还得去县里其他几个头面人物家里走走。初一晚上我们连夜再去一次那个道观看看,我倒要瞧瞧那小子是不是飞了。此事不要声张,就你我二人前往。”说罢,就陷入思索。
苏俊见此也不敢贸然离去,静等孙朗的后话。
“还有,即刻飞鸽传书给那三个还在苍梦山的弟兄,做两件事情,一是今天连夜将药田那处坟地移平,尸骨烧掉再把它扬了。二是找些民夫在药田里搭建一处两间屋子的宅子,不用太精致,能住人就行。”
“第二件事还好办,过了正月初五便可在当地征调民工,即刻动工,正月十五之前必可完成。第一件事么……”苏俊有些迟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