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些担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邵玉琢磨着,等梅娘缓过这阵子,再慢慢开解她,毕竟,生命最宝贵,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陈青鸢看着清贵娇俏,却没想到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人!
车轮粼粼,经过凤仪楼紧闭的正门。
邵玉虽然对这里厌恶得紧,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还好正门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外面一声爆喝。
“赶马车的,停下来!”
邵玉心里一紧,忍不住隔着布帘轻喊,“别理他!冲过去!”
“吱呀!”马车却猛地停住了,枣红马居然背负着沉重的车辕扬起前蹄,“咴咴”嘶鸣。车厢一阵乱晃,车里的人都被晃得左右乱撞。
邵玉手忙脚乱爬起来,轻轻将车帘揭开一条缝隙,偷偷望出去。
前方拦路的竟然是周甫北的人,二十个披着轻甲的侍卫骑在战马上,举着明晃晃的朴刀,在马车前方堵住去路,虎视眈眈地盯着楚伯阳。
侍卫的后面则站着他们的副首领,和那个书生!
书生的脸肿成了猪头,眼眶青紫,几乎睁不开。他全身是淤青和血污,衣衫扯成破布条,脚上只圾拉着一只鞋,歪歪斜斜地站着。昨夜被抓住后,看来受尽了折磨。
邵玉一看见书生,心道糟糕!
那书生指着楚伯阳,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大声喊,“就是他,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带帽帷的小娘子,昨夜装神弄鬼的肯定就是他们!”
刹那间,主街上刚开门的店铺“噼里啪啦”开始上门板,刚才还在疾走赶路的人开始拔脚狂奔,所有人都在拼命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数息之间,主街上只剩下他们。
侍卫副首领阴森森的目光盯着楚伯阳,高声喝问,“你是哪条道上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管凤仪楼的闲事?”
楚伯阳缓缓起身,站在马车板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冷冷反问,“周甫北什么时候起,竟然可以给陈青鸢做主了?不知道当今梁国朝堂上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侍卫副首领震惊得嘴都张开了,片刻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怒容满面,大声喝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得我家将军?”
楚伯阳的嘴唇在斗笠的阴影下,露出一抹戏谑,“这还不简单,凡是陈青鸢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什么?”侍卫副首领失声惊呼,登时拿眼去看凤仪楼的青砖小楼。
不知何时,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了,粉纱窗帘后面站着个人影。
楚伯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二楼的那个人影,嘿嘿一笑,再次冲着侍卫副首领朗声说道,“周甫北不会以为陈青鸢只找了他一座靠山吧?”
侍卫副首领脸色大变,冲着二楼大骂起来,“陈青鸢你个臭婆娘,竟敢欺骗我家将军!等我回去禀报将军,你就等着受死吧!”
听这话,想来昨夜凤仪楼一番热闹之后,周甫北竟然连夜回军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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