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又和少叔旻聊了许多关于萧平的事。我竟不知道,萧平和我算半个亲戚!
萧平是我的外祖母萧氏的弟弟的儿子,算是我的舅舅。但众所周知,萧氏的弟弟没有生育能力,坊间传言萧平很可能是他的养子。
我对此只能表示,贵圈真乱。
我在少叔旻的书房呆了一个多时辰,晌午时少叔夫人来了。
少叔旻难得客气地将我们介绍认识,少叔夫人很热情,听说我和少叔旻是“故交”,便招待我在府上用午膳。
我面上答应着,心里却想:呸!少叔你脸皮真厚!我被你从小欺负到大,这算哪门子“故交”?
用过午膳,少叔夫人本来想留我多呆一会儿,到申时,可以和少叔旻一同进宫参加晚宴,但我还是想先回府准备一下,换套衣服整理一番,于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未时离开少叔府的时候,少叔旻突如其来地问了我一句:“王爷当年身边的那位侍读,现在怎么样了?”
我正准备上车的身子僵了僵,回头看着少叔旻道:“不知道。他十年前便不知去向了。”
我在太学跟着薛太师他们学习了八年,一共换了三个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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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叔旻口中的侍读,是我的第二位侍读——秦川。
他是我母后死了两年后,招进宫的一位少年。
那时少叔旻还只是殿中侍御史,官职不大,也没有回家处理政务的习惯,经常在宫中四处晃悠,还时不时打着检查皇子们功课的名义,故意刁难我。
每当我忍不住一拳揍在他的狐狸脸上时,都是秦川上前拦住了我,替我回答了少叔旻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并且每次都答对了。
少叔旻因此对他印象深刻,十分欣赏他。有一次少叔旻还当着太学诸生的面说:“秦川长大了,或许会比太子更有作为!”
我当时,恨不得把我看过的所有古籍,一股脑全都砸到他头上。
但我必须肯定,秦川确实很有才华,比我们太学的所有学子都聪明颖悟。
而我记得他,却不是因为这些。
秦川救过我的命。
但是我讨厌他。
十五岁的那年的初春,我第一次见到秦川。
不是在太学,而是在落英纷飞的梨花树下。
那时我正准备和棉花花一起共享午膳。
母后死后不久,我的身份被父皇发现,从此百福殿无人问津。宫人除了送每天的三餐,几乎很少出现在我面前,在太学的同窗也很少和我说话,我知道他们都在尽力回避我,因为我是妖后夏妍的孩子。
可我不觉得我是一个人,至少我还有薛太师,还有棉花花。
每天从太学回来,棉花花都会亲切地扑向我,用它湿热的小舌头舔我的手心,舔我的脸颊,我常常被它逗得哈哈大笑,它看到我笑了,便会清脆地叫两声,欢快地摇晃着它的小尾巴。
和棉花花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快乐无忧。
宫人对我很冷漠,明明知道百福殿里养了狗,却没有另外准备棉花花的食物。我也不打算为难他们,反正每次送的三餐饭菜也吃不完,我就把它分出一部分给棉花花吃。棉花花从不挑食,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
那日我和往常一样把饭菜分好,将棉花花的那部分装在了小瓷碗里,提着食盒到后院里和它一起吃。
那天送来的是红烧鲤鱼和酱汁排骨,都是棉花花的最爱,它远远就闻到了佳肴的香味,我刚将瓷碗放到地上,它就像朵棉花云一样飞过来